白天又稀稀落落的飘了一场雪,白茫茫的一片,似乎要给那染血的大地清洁过滤一般,沁凉的风刮着萧疏的枝条,风卷残云的直冲云霄。外面的寒冷却丝毫不影响屋子里的暖意融融,苏傲早就从医院搬回了帅府。屋子里有她摆放的山茶花“繁华瑞丽,艳如晓霞。”一串串的艳红,花序修长,色泽鲜艳。
芊茵端了一碗参汤给他,他懒懒的坐在床上,嘴角洋溢着藏也藏不住的幸福,“若知道能因祸得福,这一枪早该受了,这心里的痛可比身上的痛难挨多了。”
她便低头不语,浅浅的笑着,用汤匙轻轻的搅着汤,她就坐在他对面,离他那样近,山茶的红艳也不及她的浅笑盈盈,她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动着,这样普通的一幕竟是让他心驰神往。她把汤碗递给他,他却不接,腆着脸道:“你喂我。”
她抬起头,笑的无可奈何,“若知道统领千军万马的苏少这样厚颜无耻,我就该让冬珠她们来伺候你。”
他哈哈大笑,她近距离的瞳孔里都是他的得意之色,“那我就把全府的下人都辞了,看你还怎么偷懒。”他接过她的碗放到一边,抓过她的手,幽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眼里的那团火像要把她融化了一般。
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扯了个话题,“高渐平把明天去丹渟的事都准备好了。”
原来扶桑知道苏军主帅受了伤,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一举进攻。而苏傲这边得了陆仕宪的相助却按兵不动,利用他的受伤让对方麻痹大意,造成一种主帅受伤,军心涣散,苏军快支撑不住的假象。而另一边打算联系左丘,四面进攻,一举拿下云雷山,使对方再无还击之力。
他看着她,只一侧的嘴角往上牵着,坏坏的表情图穷匕见,他爽快的回答她三个字,“我知道。”却仍旧没有撤回他的目光。
他就这样不撒手,不撤目光,嘴角邪笑,他要看她如何化解尴尬。她脸颊绯红,心里砰砰的乱跳,“我去看看晚饭好了吗?”
她转身要走,手却在他的手心里生了根,她一时情急,焦急的挣脱,却被他大力的拽回到床上,整个人软软的跌在了宣宣厚厚的棉被里,他的唇也铺天盖地的欺了上来。
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那是积聚了多少希望的幻灭,又重新点燃的欣喜,如今他已把它牢牢的抓在手里,上穷碧落下黄泉,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捧回了她那颗赤热的心。
她一阵慌乱,用手推着他,“你别乱动,你有伤。”
他是怎么也舍不得放弃这眼前的甘甜,只一味的沉浸在其中,死了也甘愿,他胡乱的答:“我不怕。”
她正无力挣脱开他,只听门口玲朵道:“少夫人,晚饭好了。”她趁他移开唇的间隙,吃吃的笑,回答道:“知道了,马上就来。”
他放开她,摇摇头无奈的笑,“这个玲朵,我明天就打发人给她送回千音阁去。”
翌日,晨曦微露,天气寒凉依旧,满园的落草荒芜被覆盖了层层的白雪,白雪的表层并没有冻实,浮在上面松松软软的,仿佛明丽的空中飞翔的白羽重重叠叠。
苏傲本来是要自己想办法见左丘的,可是芊茵已经为他成功说服了陆仕宪,又给燕微打了电话,有了这样的捷径,他倒也省了不少力气,对芊茵又多了无限的敬佩之情。
丹渟较冉州又冷了几分,明月楼里却是四季如春。芊茵和燕微相见甚欢,互相拉着手嘘寒问暖,芊茵对左丘微微颔首道:“左将军,有个人想见你。”
左丘已升到将军一职,他微微惊诧了一下,苏傲从另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芊茵和燕微会意一笑,转身出去并关上了门。
左丘惊讶万分道:“两军交锋,苏少此举深入虎穴,真是胆识过人。”
苏傲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到了桌子旁,把手一伸示意左丘请坐,顿了顿,方道:“与其说我胆识过人,不如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相信左将军是个侠肝义胆之人。”
左丘大概已经猜出苏傲的来意,仍然为他的这份大胆在心里暗暗佩服了一下,左丘道:“苏少有话不妨直说。”并倒了杯茶给他,说了声;“请。”
苏傲接过茶杯,放到了一边,一双深沉的眸子忧国忧民,“梁仲琨卖国求荣,民怨沸腾,稍有一点良知的国民皆愤慨不已。左将军凛然大义,忠烈气节,自当挺身而出,共御外敌,怎可为虎作伥,置万民于水火。”
苏傲一句便说得左丘低下了头,脸上掩饰不住的无可奈柯呼之欲出,许久,左丘幽幽的道:“苏少不说,我已自愧,只是凭我一己之力又如何扭转乾坤。”
苏傲看着他的表情抉择两难,愧疚不已,心中释然,语重心长的道:“实不相瞒,陆军已为我所用,我准备时机一到一举击溃。这天下谁说的算不要紧,只是不能让给扶桑人。”
左丘抬起头,不可思议的道:“苏少这么相信我?”
苏傲笑笑,笑容里满是深信不疑的坚定,“如果单是对战梁仲琨,我也许不会相信你,但是对战扶桑,我相信你跟我一样同仇敌忾。况且我以二敌三,方能平分秋色,以三敌三已是志在必得,有你更是如虎添翼,稳操胜券。”
左丘双手抱拳,“都说苏少智谋过人,果不其然,我愿尽绵薄之力。”
外面虽是一片冰雪霜冻,屋子里却是一片暖意融融,芊茵和燕微叙叙旧,便匆匆的往回赶。左丘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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