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余毅坐到床边,说道:“明天晚上,我和阿威会带着一些弟兄去办事,狂风寨无人做主,你得帮我看着。”
“你不坐镇大本营,不怕我一把火烧了?”
“你才不舍得。”
余毅笑着摸摸他的手,却被对方狠狠地排开。他抚摸着那通红的手背笑弯了眉眼,谭思麟虽然对他还是一副清冷的样子,可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拒绝。
二月初九,余毅带着五十个弟兄和一堆粮食,从山后面走,直奔叙州。谭思麟爬上狂风寨的岗哨,盯着黑暗中一队人马冒着山间的冷风赶路。
重庆离叙州不算近,他们的具体归期谭思麟也不知道,只能差了人送信去梨园,说近几日不回去了。
偌大的狂风寨平时也没多热闹,大多数兄弟都在山下看着那些产业,也就剩三十几个人守在狂风寨里头。
到了第二天晚上,谭思麟坐在后院里静静地喝茶,忽然听一直驻守狂风寨的小弟王麻子急匆匆的跑过去,对着他说道:“林金山带着两个人过来了。”
“他倒是真闲。”谭思麟吩咐道:“你就说余毅在房里,不便见客。要是追问,你就说我也在,懂的吧?”
“嗯。”王麻子点点头,一回头跑到前厅去了。
桌上已经有人上了茶,林金山就就坐在那结实的红木椅上皱着眉头。王麻子小心翼翼地迎上去,说道:“军爷,我大哥他说现在不方便见客。”
“我都在这等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方便,快去给我叫他!”
那小弟也是机灵得紧,眼珠子转了转,装作为难地说道:“梨园的谭先生也在,他们在……在房里。”
不用说林金山也明白了,当即气得脸色发青。好哇!这个余毅不仅把他当作掌中宝的谭思麟给拿下了,还不给自己面子!
狂风寨早在林金山还在上路上时就亮起了红灯笼,而且平时在寨子里走动的弟兄就不多,也没惹怀疑。可怜林老头知道自己在贼窝里,不敢轻举妄动,就连余毅给他脸色看,他都要把自己这个面子给收起来。
“军爷,不如……您明天再过来吧。”
林金山的脸崩得紧紧的,带着两个手下头也不回地跑了。他近几个月每次来这狂风寨,余毅都有理由不见他,让他失足了面子。本来两个人之间的梁子就大,这下林金山的怨恨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谭先生,他走了。”
“嗯。”谭思麟点头,继续煮那温热的茶水。
思宇从那边走开,正好听见了王麻子的话,好奇地问道:“谁?”
“林金山。”
“他怎么会来?”
“仗都打到家门口啦,他难道还不心急么?”谭思麟倒了杯溢满香气的茶放到他面前,要他喝了。
“嗬!我怎么不知道?”
“亏你还是常年混迹后街的人呢,这么久了也没听到风声。”谭思麟摇摇头,怪他只会整天吊儿郎当地等吃等喝,还有照看余毅那几坛老咸菜。
思宇委屈地瘪嘴,又被谭思麟伸手揉了揉头发。自从谭思麟大病之后,他就懂事不少,没再整天找余毅吵架之外,阿威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听话得紧。
余毅这一去,起码得xx天,也不知道在路上要耽搁多久。谭思麟为他坐镇狂风寨,在山上盘算了几天之后,让王麻子帮他找了辆车,把他直接送到城里林府去。
正值午后,林家吃了午饭,正安安静静地品茶,谭思麟就上门了。林金山心里一阵欢喜,可自己家里那个母老虎可就坐在身边呢,也不敢太过喜形于色。
“军爷,上次您说过要听那出《二进宫》,我今日亲自来给您唱。”谭思麟人未到声先到,提着袍子下摆跨过台阶,却装模作样地惊讶在在原地,“这位是……”
“这是我夫人。”
林金山的正室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平时的行为举止都透出一股贵气,一定也没办法同那传言中的母老虎相结合。
谭思麟站直身子,朝她施了礼,“林夫人。”
“这位是……”
不等谭思麟回答,林金山就抢先道:“这是梨园唱小生的谭先生,我经常听他的戏。”
“我相公老家在北平,从小听了不少戏,他说谭先生好,那就是真不错。”林陈秀云端坐在那垫了棉垫子的椅子上,看起来还真有几分贤内助的样子,“说得我也想听听谭先生唱的曲儿了。”
谭思麟微微一笑,直说是军爷太看得起他了,他不卑不亢的样子惹得林夫人也对他摆了个正眼,两夫妻带着他到院里去了。
林府不算重庆城最豪华的宅邸,可还是雕楼画栋别有洞天,光是后院里的假山鱼池,就够谭思麟欣赏许久的了。
这临时搭起的戏台子被安排在一个亭子里,四周挂了挡风的竹帘,又起了个炭火炉子,在这尚有寒气的早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谭思麟没有穿戏服,也没有抹油彩,嗓子一吊便唱了起来。
“张子房背着剑把韩xx,九里山十埋伏摆下战场。只逼得楚项羽乌江命丧,封韩信三齐王永镇朝纲。他驾前有一个萧何臣相,后宫院有一位吕后皇娘。君臣们安排下天罗地网……”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自然是把旦净生三角都给唱了,林金山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眉眼,而林陈秀云则是半闭着眼睛仔细品着。
一出《二进宫》唱下来也远远不到一个时辰,谭思麟停了声音,坐下来喝茶。
“果然不错,谭先生这金嗓子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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