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喜气的宾客看着远离的新人,围坐在酒席上,兴致勃勃的谈论着。
“瞧这排场可真气派。”
“那可不,也不看看这是谁,这整个盛京城里谁有秦家、乔家这么有面有钱?”
就在众人欣羡这婚礼盛大的时候,一位宾客小声的说道。
“听说了吗?这是秦家给给家少爷冲喜,还不知道这喜事明儿会不会变丧事儿!”
这宾客刚开了口,另一位宾客就疑问了。
“不可能啊,以乔家那样的门第,怎肯拿自家女儿给这乔家冲喜?”
方才那位宾客听到有人反驳他,又若尤其是的感叹道。
“那你们看到乔家大少了吗?这大少爷自家嫡亲妹妹出嫁,都没出席。这不是代表了乔家对这场联姻的态度。
“不可能,秦乔两家交好,怎可能秦家背信弃义,欺骗好友女儿。”那位宾客显然不信那人的话,继续坚持己见。
“哟~你怕是不知道吧。这秦家聘礼早就下了,两家且为指腹之亲,这儿女姻亲哪能说退就能退的。为了面子,我看乔家这回也只能认栽喽~”
听着这二人谈论的如此头头是道,众人听的也是一阵唏嘘不已。大家族外表看起来光鲜,内里的肮|脏事实在是太多,且不为人知。
新房里,满目的红,红色如火的纱帐,火红的鸳鸯锦绣被衾,弃泪的红烛,还有凤冠霞披、红锦掩面,脊背挺直、合手静坐的新娘子。
秦怀瑾身着大红喜袍,却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娴静的新娘,思忖了一下,猛地揭开了红盖头,也不看盖头下的新娘是何模样。
“我不会和你圆房的,”话已至此,秦怀瑾衣袖一甩,冷漠转身,抬脚意欲离开。
“怀瑾?”一声低低地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走到廊门的人一顿,这声音他是如何都不会忘的,募地转身。
头戴凤冠的是他熟悉的那个人,狭长的双眸微微勾起,眸中流淌着如水一般潺潺的爱意,嘴角微微上扬,嘴唇似是涂上了胭脂,微微张着,似是在说愿君多采撷。
“既明?!”秦怀瑾从廊门跨入,眼眸中闪着细细碎碎的波光里,“既明,真的是你!”
“怀瑾,今日就让我娶你可好?”
“乔既雨?既明!你...你为什么会...”
“什么都不要多说”乔既明伸手捂住他的唇,打断他,“我知道你故意装病,是不愿娶既雨,这也好,既雨你不愿娶,我娶你便是。”
“既明,你是男子......而且是我娶了你。”秦怀瑾被乔既明的大胆,惊了一下,又忍不住反驳道。
“今夜就让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我们只做......”乔既明站起身,不给秦怀瑾开口的机会,上前吻住秦怀瑾薄薄地两片唇。
有道是薄唇即薄情。
乔既明却不愿这样想,他想薄唇之人之所以薄唇,怕也只是因为唯一的情,都给了一个人而已,他的怀瑾亦如是。
两人瞳眸清澈,带着对对方的倾慕,脉脉地对视着。
直到窗外呼啸起了大风,不宵片刻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狂风大作中,秦怀瑾慢慢把乔既明推倒在火红被衾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红烛闪烁间,轻纱微挑散落床际,纱帐里影影绰绰着起起伏伏的身影。
天微亮,纱帐微微掀起,一个身影别别扭扭地穿起挂在屏风上的青衫,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床上嘴角浮起笑意的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夜的狂风暴雨,始终没有停歇,身影看着大雨停了一下,须臾,冲进大雨中,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雨夜里。
床上的男人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似乎是做着什么美梦,眼底的暗影也是愉悦的,不同于以往人前的冷淡。
愿为比翼□□鸟,奈何事事皆阻挠。
☆、第七章 猪宠(七)
【失偶之痛】
宣和四十七年。
江南在世人的眼中似乎永远都是烟雨朦胧、山水飘渺的模样。
江南的秋不同于北国的朔风凛冽、冰冷刺骨,却也是凉意绵绵的。
盛京城里,秋意瑟瑟,青砖铺就的行人道两旁,皆是堆起的落叶,朱阁高台,阡陌巷宇,屋楼人家,鳞次栉比,却还是繁华如烟。
秦家的内院,秦怀瑾覆手站在窗前看着看着庭前的枇杷树,夏季如盖的绿荫早已变得枯黄。
那是那年既明走了以后他亲手种植的,他总是念着既明只是生他气了,定是他那日弄疼了他。等他气消了,既明就会回来了。
他以为他回来以后,他们就会像小时候一样,他负责调皮捣蛋,他负责懂事安稳。他会像少年时,他负责嬉皮笑脸,他负责温文尔雅。他会像成亲是那样,他负责貌美如花、任性妄为,他负责赚钱养家,顶风冒雨。
可是......他再也没能回来.....
那一年他称病不愿娶乔既雨,但是乔既雨嫁进来却仍是势在必行,一是应了父亲母亲多年的想法,秦乔两家永结秦晋之好,二是结婚的喜气能够冲淡他的病气晦气。
可是他们的祖训摆在那儿,不得二次婚娶,不得......但是他想娶得娇妻,自小到大,也只有那一人而已。
他的少年,他的光亮。
他取消婚约的想法,被父母否决,非但没有达成拒婚的最终目的,反而让他们的婚期提前了,他和既明分离的日子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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