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灵岚放到铺了厚厚兽皮的床榻上,兽皮有很重的味道让即使是昏睡着的灵岚也不适应地蹙了蹙眉,看到这一幕的莽,眼眸深处的光又暗沉了几分。
抬手让祭司上前给灵岚看看,莽则拿起了一边的弓箭带了一小队人直接离开了扎营的地方,也不知是往哪里去了。
经过祭司和几个侍女悉心的照料,灵岚很快就醒了过来,他坐起来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四个侍女和一名男子,礼貌地微微一笑,温柔道,“谢谢你们照顾我。”
几个侍女听不懂灵岚说了什么,在祭司翻译给她们听后,她们连忙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叽里咕噜地对灵岚说些灵岚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是个侍女在说什么,灵岚不由有些无措求助地看向祭司。祭司被灵岚那双纯净乌黑的眼眸带着几分哀求地紧紧盯着,不由得有些微红了脸。
轻咳一声,祭司让几个侍女退下了,这才恭敬地对灵岚行了一礼,将手中专门为灵岚准备的清粥递了过去,嘴里还在询问,“您身体感觉如何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对祭司道了谢,灵岚接过清粥优雅慢条斯理地享用起来,不过听到祭司的问话,灵岚又礼貌地将粥放下,面带笑容地温和道,“还好,多谢先生关心。对了,先生看起来并不像他们这里的人,您是?”
又拱了拱手,祭司笑了笑,“您客气了,您唤我宁斐便可。我确非蛮族人,我原是明国人,当年打仗的时候随父母来到蛮族避难,后来就随王征战,成为了蛮族的祭司。”
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宁斐,灵岚疑惑地问道,“打仗?那是什么?”
灵岚的问题让宁斐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而灵岚见到宁斐这幅模样却突然脸色暗了暗,他微微低下头,轻轻地问,“就像你们冲进我的家乡那样,就叫打仗吗?为什么要这样践踏别人的家乡呢?大家都是人,为何不能和睦相处,你们都不觉得这样的野蛮行径是错的么?”
此话一出,顿时帐篷里都安静了下来,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冷凝,只有篝火燃烧还在发出的啪啪声音,过了好一会儿,灵岚沉默地将粥喝完了,这才抬起头,对宁斐轻轻地笑了笑,礼貌地道谢,“粥很好吃,谢谢你,宁斐。”
“不,不用。”瞬间松了一口气,宁斐连忙接过了灵岚递过来的碗,然而心里却闪过了一丝愧疚,毕竟是他用他的血破坏了幻界的结界,这才让眼前这个单纯美好的少年的国家遭到了践踏。
宁斐从小就跟着父母生活在蛮族,早已习惯蛮族的掠夺天性,而他虽然流着明国的血但其实却是名副其实的蛮族人。所以对于入侵别的国家,他从未在意过灵岚所说的对与不对?毕竟强者为尊,适者生存才是他们族人信奉的真理。但此番听到灵岚用着淡淡的声音问他为何要践踏别人的家乡,他竟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似乎也在开始思考自己所懂得的一切强者为尊的道理。
在宁斐掀开帘子要出去的时候,灵岚清泠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宁斐,你能教我说他们的语言吗?还有,刚刚很抱歉,我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
听到灵岚的声音,宁斐脸上自然地带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转过头温柔地开口,“好,我教你。不过作为交换,您能不能也给我讲讲圣灵国的事情呢?我……我也想要知道一些您所说的和睦是什么。”
微微勾起唇笑着点点头,灵岚温柔的声音总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此时却带上了几分俏皮,“当然可以。不过如果宁斐一直叫我‘您’,我可就不讲了,宁斐若是直接唤我的名字,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呵呵一笑,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碗,宁斐过了好一会儿,才微红着脸唤了一声,“灵岚。”
一唤出口,宁斐就逃也似的掀开帐篷帘子跑走了,只觉得身后灵岚爽朗的大笑声就像在追着他跑的野兽,让他根本停不住飞奔而跑的脚步。
见宁斐逃也似的跑了,灵岚大笑了好一会儿,直到肚子都笑疼了、眼角也都溢出了泪,这才四仰八叉地仰躺在榻上轻松地出了一口气,微闭上眼睛享受此时难得的片刻宁静。
经过和宁斐的这一小段时间的接触,灵岚发现其实这些人也并不是那么坏,至少刚刚照顾他的那几个侍女和宁斐都本性不坏也很好相处,这也让他一直紧张的心放松了一些,他还是害怕男人那双野兽般冷血的眸子,所以他一直担心这里所有人都和男人一样可怕。
心情变得雀跃起来就想跳舞,灵岚一下从榻上跳了下来,赤着脚在铺满了柔软兽皮的地上跳起了圣灵国的民俗舞蹈。
舞蹈让灵岚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的手轻轻拍着,脚下踏着节奏,铃铛也跟着叮叮作响,整个人都透出生命的欢快气息,而伴随着他的灵动舞蹈,外面的风雪似乎也平和了许多,而那熊熊燃烧的篝火的火焰却变得更热烈起来。
这就是圣灵国的舞蹈,带着生命的活跃气息和大自然的生机勃勃,而舞蹈着的灵岚,就是大自然的灵物。
灵岚越跳越开心,他围绕着燃烧得越来越热烈的篝火踩踏着欢快的步调跳舞、弯腰、抬腿、甩袖,火光映照在他白皙泛着浅红的脸蛋,看起来美得就像一个妖娆又圣洁的仙子。
就在灵岚绕着篝火跳得正欢快,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道夹杂着冰冷的风雪气息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抛向了空中,让他不由得惊骇地尖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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