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多想,男人挥手临时破开了设在屋外的结界,少女连忙钻进屋来,第一件事便是吹熄了桌上的油灯:“熄灯熄灯!你不知道火光会引来更多的吗?”
确实不知道。男人在心里默默接了一句,却并不想开口反驳,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听无数翅膀扇动的声音渐渐接近,不多时,就将小屋团团包围。
“这是什么?”男人低声问道。
“鸟群,”少女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补充道,“它们其实以前是乌鸦,受浊气影响,都发疯了。”
乌鸦?男人透过并未关严的窗户向外看去,只见鸟群不住地围着木屋盘旋,却又被结界拦在了屋外。少女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发现在结界的保护下他们暂时安全,不由地松了口气,可是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她又忍不住问道:“那个……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解开的结界能管多大用?”
“……应该还好。”男人挑挑眉,这东西又不是他设的,他怎么知道能有多大作用?
“那就好,”少女误解了他的意思,放心地笑了笑,“我叫袁桐月。”
“……聂凉。”
袁桐月对着他嘻嘻一笑:“聂公子,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嗯?”聂凉侧头看她,从他这个角度来看,袁桐月脸上有不少无规律分布的青色条纹,像是爆出的青筋,乍一看有些渗人,但在细看以后便能发现,这姑娘五官精致,若是没有这些条纹,绝对算得上是个清秀佳人。
“你不知道?”袁桐月走到聂凉身边,耸耸肩道,“如今地面上的浊气已经蔓延到豫州西南,不出几日就会将这里也完全吞噬,到时候,还留在这里的人肯定会没命的!”
原来这里是豫州……聂凉想着,摇了摇头:“我等人。”
“这样啊……不过我来看你这里有结界,想来应该和修仙者有关吧?浊气虽说不会直接要了你们的命,但总归还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就当我多嘴提醒你一句,如果实在等不到,你还是赶紧走吧,”袁桐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本来也想走的,不过家人都留下了,我也就不走了。”
“砰!”有什么东西撞在了结界上,有了一个领头的之后,紧接着又是砰砰砰几声,原本在外面徘徊的鸟群纷纷向着结界冲来,变异后尖锐的喙仿佛随时能把结界撕开。
聂凉:“……”
“……我突然觉得……这里也不怎么靠谱啊……”袁桐月有些害怕,伸手拽了拽聂凉的袖子,“咱们能离开这儿吗?”
“正有此意。”聂凉皱了皱眉,“可否向姑娘借取一些血液?”
“好、好吧……”袁桐月一惊,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伸到聂凉面前。
只见聂凉化指为刀,划破她的左手,沾了血迹后在四面墙上画了一些诡异符文,然后考虑了一下,回头看看袁桐月,将手中剩余的鲜血凝聚为一颗珠子,递给她:“拿着这个,跟在我身后。”
袁桐月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仿佛感到一股暖流从血珠里流出,渗入自己的手心,不禁觉得有些好奇。抬头见聂凉已经撤了结界,她连忙握着珠子赶了上去:“我们现在就走?你不是说要等人吗?”
“……”聂凉沉默了一瞬,“不必了。”
没有了结界的抵挡,两个人才走到门口,便成为鸟群的目标,无数体型异常硕大的乌鸦纷纷向着他们俯冲下来,一时间腥风扑鼻。
袁桐月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聂凉将她护在身后,只见他暗自掐了一道咒诀,墙上的符文顿时发出血色光芒,一道光墙拔地而起,正拦在他们与鸟群之间,只听“砰”地一声,第一只冲下来的乌鸦直接撞了上来,在接触光墙的瞬间,它身上羽毛瞬间燃烧,哀鸣一声直直地坠落到地面,其他怪鸟像是收到了信号,朝着它扑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将落难的同类撕碎。
“哎呀,可惜了一顿美味啊……”袁桐月从聂凉身后悄悄探了个脑袋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轻声感叹道。
聂凉闻言愣了一下:“这东西能吃?”
袁桐月笑着拍拍肚子:“没事!我肠胃好!”
“……”聂凉觉得自己不想跟她说话了。在鸟群发生混乱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结合屋子里的咒印将光墙完善了不少,血色在他们脚下凝聚为一个暗色法阵,连接着几面光墙,比起之前那摇摇欲坠的结界,这应能帮他们多抵挡个一时半刻。
见他们暂时安全了,聂凉侧头看了看袁桐月:“劳烦姑娘把珠子放在你前方阵中。”
“啊?好!”袁桐月点点头,依言做了,“这有什么用?”
聂凉笑了,拉着她往后退了退:“看,烟花。”
袁桐月有些迷茫地被聂凉拉着退了很远,还不等她反应,便感觉到前方一阵法力波动,巨大的爆炸震得砖瓦飞溅,一时间无数乌鸦仿佛下雨般落下,剩下的那些受了惊吓,纷纷振翅逃离。
“太好了!你怎么想到的?”看到原本黑压压的鸟群四散而去,袁桐月有些惊喜地看向聂凉,不料话音未落,她便腿一软倒了下去,好在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聂凉的袖子,这才堪堪站稳。
“怎么……回事……”袁桐月扶着额头,感觉一阵晕眩。
聂凉扶着她站稳,伸手探了探她是脉象:“应是气血消耗太大所致,无甚大碍,休息一下便好。”
“什么消耗?我明明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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