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城在浅默进门那一刻忽然沉住气了,有一种终于安心的感觉。“喝酒?彻夜不归?”语气轻微上挑,淡淡地,仿佛不是面对一个犯错的孩子,而是在谈笑风生。
浅默跪下,刚想说主人早点休息,听到这句轻飘飘的问话,忽然咆哮起来,“喝酒怎么了,当初不是您一杯杯硬灌的吗,胃都毁了,应酬您看着我喝怎么不拦?彻夜不归?您什么时候关心起我隐私了!您每天回来的早啊!”大多数时候浅默都是沉默冷肃的,举止绅士,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吃人不吐骨头,也是笑着的。在主人面前更是温顺恭谨,不敢说话的语气有一点点不对。但也有些时候,你不知说了什么话,戳中哪个点,就把他惹得暴怒,比如现在。昭城冷眼看着浅默炸毛,再开口时语气仍旧淡淡的,甚至声音都没怎么提高。“怎么?我管不了你了是吗?”却一瞬间爆发出久居高位,百年黑道生杀予夺的威压。
“不敢,请主人教训。”又恢复那个不苟言笑,温良恭俭的许浅默,仿佛方才一瞬并没有发生过一般。他所言,不过是心中所想罢了。一直以来,想说,不敢说的。他低头,深深拜下去,就像真的毫无怨言。
☆、第五章
“手臂平举。”昭城随手拿起一个古董花瓶搭在浅默平举的双臂上,然后俯身贴紧他耳侧,“敢摔碎,就尝尝跪在碎瓷上的滋味。”暧昧低声,像是在说最动听的情话。
他举起皮鞭,一下一下狠狠抽向单薄脊背,鞭鞭见血。才一个多月,伤愈不久的身体再一次鲜血淋漓。浅默身子抖着,连带着花瓶也来回滑动。他虽是用尽全力稳住花瓶,可是瓷器光滑,手臂又不能抓住,何尝容易。若是普通人,恐怕刚放上去就摔下来了。不只是害怕跪碎瓷片,那个花瓶,他十年不吃不喝,也赔不起。而主人显然不想给他机会,“哐当。”一声,花瓶终是碎在一鞭比一鞭急促的鞭打中。浅默没说什么,稍微一抬膝盖,直直磕向碎瓷,便是鲜红冶艳的溪流。他自始至终没发出一点声音,仿佛已失去了作为人类的疼痛感,只是身子克制地晃动,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一般。
“主人,求,求您,浅默明天学校有,有事,求您明天回来再罚。”语音低弱断续,已经到极限了,再打下去,明天别说表演,爬都爬不动。答应了的,代表班级在明天的联欢斗,骄傲如他,自尊如他,怎能允许自己大庭广众之下失信。鞭子应声而止,昭城好像愣了一下,声音染上一点怒意,“有事是吧,我非要你去不成呢?”这话竟有一点小孩子赌气的意味了。都伤这样了还非要去学校吗?有事有事,什么事都重要,同学,工作,学校,哪一个都比我重要是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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