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祁靖拍着手,“阿荻,何不让阮兄教教你,看看这正中红心可有什么诀窍。”
“阮大哥,教教我好不好……”肖荻睁着期待的眼,看着手握弯弓的阮景钧。
阮景钧笑着走过去,揉揉肖荻的头,“诀窍夫子上课都已经教过了,只是你尚且年幼,手臂力量不足,光是拉开弓弦就已用了八成力,更何况瞄准呢。”说罢站在肖荻身后握住他的手拉开弓箭,微微带着他的身体瞄准,“砰!”弓箭离弦,正中红心。
肖荻惊得目瞪口呆,仿佛不敢相信那支箭是从自己手中射出去的,回过神拉着阮景钧的手蹦蹦跳跳,不停地叫喊,“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皇兄你看到了吗!那支箭是我射出去的!我射中靶心了!……”
台上台下两人仿佛都被少年感染了,露出愉快的笑。
春日围猎上,三人策马奔腾,肖荻挥动马鞭,将两人远远甩在后面,一边骑一边喊道,“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射到的猎物多!”
祁靖驱马跟在两人身后,“你倒是聪明,这样的比赛我岂不是输定了!”
前方传来肖荻的哈哈大笑,“那又怎么样!就算不比骑射,皇兄在元宵的灯谜会上,不是照样输给我了!哈哈哈……”
阮景钧一边护在祁靖身边,一边追赶肖荻,“阿荻,你慢点!猎物都叫你吓跑了!”
祁靖在马上看着少年风一样的身姿,他的皇弟从小就比他优秀,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事,但他不知心中隐隐的不快从何而来。
前面的少年此时已经看到了猎物,“白狐狸!看我将它捉来给皇兄和母后一人做一条围巾!”
祁靖呆愣片刻,他在想什么啊,那是他的皇弟啊!
少年不识愁滋味,日子就这么如同流水一般,欢快地自指尖流过,不知不觉中,三人都在慢慢长大。
征和三十一年,祁靖十七岁,肖荻十二岁,阮景钧十八岁。彼时宜太后垂帘听政已经十二年有余,太后身体每况愈下,宛若风中之烛,岌岌可危。八月,太后宣布退出朝堂,还政陛下,八月十五正式举行登基大典。
琼华宫中,肖荻守在宜太后床前侍疾,喂完汤药后,宜太后屏退众人,一手握住肖荻的手,“荻儿。”
“母后。”肖荻乖乖叫道。
“你母亲与哀家情同姐妹,你与靖儿又是亲兄弟,如今哀家快要死了,你告诉哀家,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当皇帝?”
少年认真地摇摇头,“我不想当皇帝。”
“你还小,还什么都不懂。靖儿本就体弱,你又这么优秀……荻儿,对不起,为了靖儿我必须这么做,希望你不要恨我……”宜太后歉疚地看着床前的少年。
“母后?”少年疑惑。
床上的女人闭上眼不愿看他。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少年身后,手刀劈晕了床前的少年,扛起昏迷的少年,“太后,都准备好了。”
宜太后疲惫地挥挥手。
从那天起,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天真少年,就消失了。
年轻皇帝得到消息已是几日后,正在筹备登基大典的皇帝匆匆赶到少年寝殿,“阿荻!你还好吗,对不起,我不知道母后会对你做这种事……”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一切都晚了。
少年的寝殿没有掌灯,他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沙哑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来,“我没事,多谢皇上关心。”
祁靖不知道少年经历过怎样的绝望,曾经是如何嘶吼,才能让他清亮的嗓音变得如此沙哑。
伸手想摸摸少年,手刚触及棉被,就感到被子下面一抖,他闷闷地叹息一声,“对不起,阿荻。”
少年再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他想他真是个卑劣的哥哥,在得知自己最亲爱的弟弟被人阉/割时,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口气。
正式登基那天,像是为了补偿自己的弟弟,他下旨将小皇子封为王爷,赐号恭贤,位列正一品,是东离最年轻的王爷。
面色苍白的少年跪在琼华宫冰冷的地上,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恭贤?”
少年王爷很快就从皇宫搬出去了,新王府建在南都距离紫禁城最远的东面,他再也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用软糯的声音叫他皇兄的孩子,而他也不再是那个一心一意只想保护他的皇兄。
尤记少年一袭白衣,胯/下银鞍白马踏遍南都落花,手中长剑如虹直指东离河山,他回过头看着他,笑容明媚耀眼,他对他说,皇兄,将来你做皇帝,我就做王爷,我要做东离第一个战神王爷,我要把西凉南越这些国家全都打下来送给皇兄,我要让皇兄做这天下唯一的帝王!
只是,岁月悠悠,那个鲜衣怒马看尽南都春/色的骄傲少年,已经被他,被他的母后,被这无情的皇权,彻底杀死。
他与他,再也回不去了。
☆、第26章 阮景钧·番外莫逆谗言泪潸然
“阮大哥,快教我这招!你好厉害!”
从梦中惊醒,曾经少年耀眼夺目的笑脸还在脑海中久久不散,欢快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恍然间仿佛他们都还年少,一切都还没有改变。
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未送到嘴边就被门外一阵喧哗打断。
“何事。”他问。
他的副将跪在门前,“方才摄政王府传来消息,摄政王他……薨了。”
“啪!”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一次见那孩子,是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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