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纯低低笑了起来,“是呀,不是我的错,还能有谁呢,如果不是我。”翻来覆去,一句如果不是我,萧裕纯讲了很多遍,念得宋明哲脑瓜子疼。
大约是醉的不轻,兼之酒品不佳,萧裕纯与宋明哲共榻时极不安分,先是手不知道为何在宋明哲胸口摸了又摸,被宋明哲用手打了几下方才收敛,这不,又手脚并用夹着宋明哲,把他往角落里压,宋明哲双手提着萧裕纯的领子,很想大声告诉他,这不是他端王府的一亩三分地,再不老实就把他一脚踹地上去!
没想到萧裕纯捧着宋明哲的脸,傻傻的笑了起来,宋明哲心惊了惊,这还是让你站着腿断了也得给我站起来的端王世子萧裕纯么?这么纯情,这么脆弱,这么让人心酸。宋明哲静静注视着萧裕纯眼里自己的倒影,喉咙里安慰的话打了一滚,就是说不出口。在他斟酌着语气,小心的遣词造句时,萧裕纯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轻轻印了一个吻。
宋明哲瞬间炸了,巨大的冲击把他死死钉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体像是被惊涛骇浪抚过,身边似乎沧海桑田变化万千,又好像只有自己停留在原地。那个吻像夏天的老冰棍儿,第一口冰凉的满足;像是夜空里的萤,伸手可及却又怎么都触摸不到;像是冬日里喷香滚烫的烤山芋,捧在手心无上的幸福。震惊中的宋明哲难以置信看着萧裕纯,但是始作俑者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严重的事情,他翻了一个身,沉沉睡去,宋明哲能看见他胸口有规律的起伏。
震惊的潮水逐渐褪去,宋明哲一手撑着脑袋,侧着身子,那个人真的是醉了,太过于自责压抑了自己很久。宋明哲平躺了下来,盯着空空的床顶,回想着自己前世第一次牵着女朋友的手,紧张的手里出汗,悄悄在衣摆上擦干,那种紧张和欣喜并存的焦虑。宋明哲静静的回味着方才的那个吻,一瞬间,自己心上流过的惊讶,疑惑,居然没有厌恶或者恶心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宋明哲摸着自己的唇,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宋明哲没有想出一个好借口,解释这个跨越了时空,超越了纯洁友谊关系的肢体接触。自己从来都当萧裕纯好兄弟,被啃了一口后又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两个人取向正常的男人之间发生这种暧昧的关系,应该怎么处理?宋明哲在似睡非睡中挣扎,他想他大概需要心理咨询了,终于在更声一轮一轮打过后睡意来袭,他带着哲学问题睡了过去。
第二天宋明哲醒来,摸摸身边的床铺,早已冰冷的被窝空无一人,宋明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第一反应,自己好歹辛苦照顾了小王爷一夜,怎么滴没有功劳都有苦劳吧。翻身而上仔仔细细在床上床下搜索,果然在竹枕缝里找到折叠整齐的银票。宋明哲手握厚厚的银票,再一次感谢宋明哲他妈把他生得如此灵窍。这种过夜费,赚起来真是容易,这样的小王爷请给我再来一打!
“砰——”烟花在天边爆炸,空气里是火药和热闹。长街上挤挤攘攘,都是来看小顾将军婚事盛况的,据说这几天汴水暴涨因为城里城外无数待嫁女儿大哭三日,挥泪告别自己这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恋;据说城外的尼姑庵人满为患,就是因为小顾将军从钻石单身汉摇身一变成了有妇之夫,姑娘们纷纷削发明志,洒泪断情根,誓不嫁人;据说何定娘家最近门口常有鬼祟身影,茶楼里议论纷纷,好多姑娘想来个越俎代庖将计就计,上错花轿嫁对郎。
那么多的据说,都改变不了小顾将军玉树临风,英气勃发的一身吉服,骑着白马,唇畔含笑,打马过金水桥。洞房花烛怎么都算人生四大喜事,所以人小顾将军笑的像每一个抱得美人归的愣头青一样,也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的哈。
不过这些芳心碎了一地,把话本里才子佳人故事套用自己身上的姑娘们,都没有看到西疆多少孤儿寡母夜夜哀哭,多少忠魂埋骨他乡,就是多年驻守自小训练家中男丁的顾家,前前后后有多少人马革裹尸还。京城的娇花,有几朵经得起西凉风沙的吹打?
“玲珑姐,上次小顾将军进城都没见你这么激动,硬说自己身子不好,懒怠出门,今儿怎么这么有兴致?”肤白如雪,身段袅娜,杏眼桃腮的女子正是如意姑娘,她与玲珑共一辆车,停在路旁看着小顾将军游街。玲珑面色惨白,掀开布帘看着不远处俊朗的男子,神色黯然,嘴里却逞强,“妹妹最近这么红,傅家堂会的风头出的这么足,姐姐不多陪陪妹妹,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姐妹俩才能再聚了呢。”玲珑随口敷衍着。
如意忽而起身,凑在玲珑身边压低声音,“后天何家有一个大场子,据说要有贵人前去呢,妹妹担心自己压不住阵脚,不若姐姐一同前去?也好壮壮咱们芙蓉楼的声势!
”
玲珑横了如意一眼,目光中不乏算计,却口角含笑,“妹妹说哪里的话,人家好意邀请你一人撑场也是看着咱们芙蓉楼的招牌,怎么就不能牡丹独逞花中英了?”
如意得意的哼了一声,舒服的靠回了马车里的软垫上,嘴里还在客气,“姐姐真是谦虚了……”
烟花乱人眼,高处的天空依次被点亮,大梁在云谲波诡的气氛中,迎来了升平十六年的新年。
新年到,最让人期待的是什么,当然是新年第一天的红包!宋明哲涎着脸皮,跟在乾宝后面给祖父拜了下去,昨晚守岁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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