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阿华的双手从自己衣领上掰开,缓过神来的冯家双凝重地与他对视:“阿华你冷静点听我说。如果是其他净骨,我有七分把握制作骨床。只有水晶骨,历代剔骨匠没有一人成功将它温养。”
片刻的可怕沉寂。
“为什么……”虚弱的声音执意不肯放弃。
不忍心,冯家双移开视线说出残酷的事实:“水晶骨纯洁无垢,向来只有刚出生的婴儿才有可能形成,就因为纯净,它不会允许任何材料覆盖在上面,就算是人的血肉,也不可能作为骨床与它相融。”
轻轻拍着他的手,冯家双低声劝说:“放弃吧,阿华,我帮你把菲菲入殓,装进水晶棺,让她就这样陪着你。”
起身,离开,冯家双感觉不到增加收藏品的喜悦,心里堵得慌。
“只有婴儿才是最纯净的,菲菲不是。你可以试试,菲菲的骸骨说不定和水晶骨不一样。”阿华抚摸着骸骨乞求地看着冯家双,水晶的头骨在父亲的抚摸下透出安详的气息。
冯家双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父亲死也不放弃的执着。如果说玉骨的诞生是奇迹,水晶骨的形成何尝不是更大的奇迹。这是一对创造奇迹的父女,谁又能断定不会有第三个奇迹出现?!
冯家双心里的阴云散开了,爽朗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既然你还是不放弃,我就陪你再赌一把。赶紧把骸骨收拾了别让人看见。我这就去找最好的材料,帮菲菲做骨床。”
阿华僵硬的脸破冰,再次露出希冀的微笑:“谢谢你,家双……”
【冤骨遗恨】
4、冰骨
阳光明媚的下午,光喜里111弄39号如往常一样拉紧了窗帘昏暗一片。对冯家双来说最适合睡觉的时候却响起了敲门声。
阿华从房间出来开门,火辣阳光刺得他眼疼。
“老陈,来接家双赴宴吗?他还没起床。”阿华好心提醒。
老陈摘了眼镜笑眯眯地说:“我知道,麻烦刘先生叫醒冯老板,我们这就要出发了。”
阿华疑惑地眨眼:“我记得是晚宴,不是下午茶。”
老陈狗腿地点头哈腰:“我家少爷特地嘱咐我带冯老板去拾掇拾掇仪容再赴宴。”
阿华了然地点点头,进屋去叫醒冯家双。
“现在才几点啊,还没到吃饭的时候~~”果不其然,冯家双的起床气不小。
阿华推着他劝说:“参加人家的家宴衣冠不整怎么行,别去丢人现眼,抓紧时间走吧,哎,换鞋子……穿上裤子!”
鸡飞狗跳折腾了半响,总算收拾妥当的冯家双坐上了老陈的奥迪a6。
如同烂肉一般瘫在后座的冯家双拽着自己的领口抱怨:“热死了,姓程的安的什么心,明知道我白天不出门,还让你来折腾我。”
驾驶座上的老陈含笑作答:“冯老板,今天晚上参加宴会的都是各界富豪名流,你这样出席宴会恐怕会引起轰动。少爷也是好心,知道你一向行事低调,才让我帮你收拾得大众化一点。”
“狗屁,前两天你说是家宴我才答应去,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又是叫我去给他做脸。”
老陈老脸拧成了菊花,脖子上的疤完全暴露出来狰狞得很:“呵呵,我听说冯老板最近手头有点紧啊,今天晚上也是冯老板发财的机会,您别客气尽管下手没关系。”
冯家双也不反驳,滑倒在后座上骂骂咧咧:“狗屎,奸商。先说好,我不剔胡子。”
“哈哈,起码修得整齐一点,我会找个手艺好的造型师的。”
…………
夜色降临,东城区郊外的豪宅里人头攒动,身穿各式艳服的美貌女人围绕在富商身边,妩媚而举止端庄。那些大腹便便的老头勾着一两个少妇,而个别年轻有为的富二代彻底淹没在粉浪中,应接不暇。
冯家双一个人窝在角落的真皮沙发上补觉,修剪得体的发型以及胡渣让他看起来颇有些沧桑气质,只是,老陈失策给他买的西装已经毁得差不多了,皱得比家里的睡衣都不如。手上端着半杯红酒摇摇欲坠,人却睡熟了。
程欢一边道歉一边从脂粉群中抽出身来,马上就在墙角找到了睡得形象全无的冯家双。
蹑手蹑脚走过去,抽走他手上的酒杯,拍拍冯家双的肩:“冯老板,天黑起床了。”
冯家双打开他的手,把脑袋更深地埋进沙发:“程少爷,我日班刚下班很累,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程欢忍俊不禁:“是是,是我的错,不该让老陈这么早去接你。”退后两步打量一下冯家双的尊荣,连连摇头:“早知道这样,应该让你穿着裤衩假装乞丐进来更合适点。”
“说正经事”,程欢强硬地将冯家双拉起来,替他整理一下西装,轻声道:“看右边那个矮老头,他听说了你的事情,对你的工作感兴趣,今天晚上想请你帮个忙。”
冯家双睡眼朦胧眯眼顺着方向看过去,矮胖的60多岁的男人也正在打量自己。冯家双没由来地浑身一哆嗦,顿时清醒过来,暗道:“好浓的臭气。”
程欢再拍拍他的肩:“老规矩,谈完后去我房里。”说着向矮老头点头示意,转身离开。道上的规矩,介绍完生意就得走人避嫌。
冯家双就站在那里等着,矮老头摸了一把旁边情妇的屁股向他走来,冯家双感慨:“好臀,手感不错。”
矮老头抽了一张名片递给冯家双,和气地招呼:“冯老板是吗,久仰大名了,我是聚和公司的董事长黄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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