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院子里的女娃娃们哭声一阵比一阵响,哭得一天比一天惨烈。这倒真不是李洱的错,他只是拒绝跟这群女娃娃们玩,主要是女娃娃心太脆弱,被长得漂亮的小正太拒绝后会有一瞬间的痛不欲生。
再如哪个挨千刀的把我家的大白猫盖在脸盆底下,上头还压了块砖头,大白出了事儿,这不是要老娘的命哟!
那个自称老娘的人是白玺的亲娘,白玺瞧见了心里知道是李洱那小混蛋干的,却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摸摸他家的大白,原本顺滑的毛到脖颈处看着乱糟糟的。白玺将大白抱起来细瞧,一根绳子吊在大白脖子上,底端挂着一个狗铃铛。
白玺哭笑不得将狗铃铛取下来,攥在手心里往李家院子走去。他当时觉得这小混蛋做得太过了,连他老娘的大白都敢戏弄,这要是不去收拾收拾,过两日是不是要骑到他白玺的头上来了?
白玺到了李家门前,晚上七八点的功夫,李家却大门紧闭。白玺趴在门缝里往里看,看到了一幅震惊的画面。
李家那棵两人粗壮的李子树上捆着个眉目疏朗的少年,而为人父的李崇光正拿皮带教训儿子。在大院里,男孩挨军用皮带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换句话说,没被当爹的用皮带抽过的才是奇葩。可这回不一样,李崇光是把人往死里抽的。白玺心惊,这李家父子为何如此待李洱,先是李懿的qín_shòu行为,再是李父的手下无情。
白玺在门外大力捶门,边捶边喊,“李叔!李叔!开门!”喊了几声,李父的警卫员将门打开,沉着脸问白玺有什么事情。
白玺二话不说,直接就朝院子里冲,一把拽住李崇光手里的皮带,昂头挺胸地站在李洱前面,“李叔,您要把人打坏了。李洱还这么小,他就是犯了错,您打了消消气就好,打疼了,您不是也心疼吗?”
李崇光看清了来人,仍是不解气,道,“打死了正好,省得这混账给老子惹是生非的。连老子的军功章都敢偷出去卖,我今天非得打死他!”说完,抽回自己的皮带,对着警卫员喊道,“先将白玺送出去!”
这时,李洱翻了翻眼睛,斜眼看了白玺一眼,又半阖了眼,漠然地垂下头。眼神冷漠疏离得令人心寒。
李崇光也瞧见了,沉着气喝道,“李洱,你认不认错!”
李洱没吭声,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眼见李崇光手里的皮带又要抽上去,连白玺都忍不住劝李洱,“喂!你认个错啊……别这么死心眼!”
李洱明显听见了,却头也不肯抬,耸拉着一颗脑袋。
白玺被警卫员拉着往外赶,眼瞧着李崇光又要打李洱,又想过去拦住李崇光。刚走没几步,就被警卫员拦住趴在他的耳朵旁小声说,“你拦不住的,去黄家叫人。再晚……再晚,这孩子怕是要撑不住了!”
白玺看着同是一脸焦急的警卫,咬了牙,撒腿往隔壁的黄家跑。跑进黄家才知黄将军去外地视察,要半个月才会回来。白玺也不找黄将军,他找老黄。拿着黄家的电话给老黄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当时老黄在哪,总之挂断电话十几分钟之后老黄就出现在李家门口。老黄领着白玺进去的李家。
老黄也没让白玺失望,进门后就拦住了李崇光,“李哥,不过是个孩子。”
李崇光握着皮带的右手垂到身侧。眼前这个军政不沾,又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半个中庸商人,让他不得不忌惮。且不论这个,光是看在黄将军的面子上,李崇光也不好继续动手打人。
可面子放不下去,老子教训儿子,在李崇光眼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先是被白玺这个毛头小子阻止,又是老黄来阻拦,李崇光总觉得脸面无光,威胁李洱道,“你今天认了错,保证不会再犯,我就原谅你!”
李洱赤目瞪向李崇光,却陡然发现了站在一侧的老黄。突然,多么突然,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刚刚宁愿将下唇咬得出血,指甲□手心都不肯喊一声疼,认一声错的娃就这么嗷嗷大哭起来,抽噎着喊,“疼……我疼……”
疼!
我疼!
就这仨字,真把人给心疼死。
这时候,连李崇光都开始心疼了。说到底这是自己的亲儿子,打他,也是为了教育他好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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