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灯管苍白的光芒锐利得刺眼,他醒过来后看时钟上的数字,发现才过去了三十分钟不到他的头很痛,按着太阳穴慢慢从床上撑起身子,不用看就知道脸色肯定很糟。
他已有好几年没有想起过殷念,久到他都以为自己真的忘了这个人。
有的人情与爱,不过是为了榨干他心头最后一滴热血的理由与借口。
无论过去他多么深的爱过这个人,从他背着自己和人结婚的一刻起他就不再爱了。
从她被推进手术室到现在过去了一个多钟头,手术结果还是没有出来。不过相对的,也没人过来让他去见她最后一面。
某一瞬间,严峻生想,她就算真的在手术台上没有挺过去,会到她的葬礼上为她流泪的有几个人?
谁又能多年不变地爱着她这样一个人?
他来的时候给自己的助理去了电话,说自己星期一可能不去公司,如果有小事他可以代为解决,大事再通知他。他的助理就算被从睡梦中喊醒也没有问为什么,平静地接受了他这样的指令。
后半夜是一天最为黑暗的时刻,也是大多数人都在酣眠的时刻。再睡不着的严峻生忖度了很久,还是选择给赵桥发了信息。
“我不应该那样和你说话,很抱歉。”
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被从赵桥嘴里说出来,他的心底升起一种克制不住的暴戾。但不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在赵桥身上发泄自己对母亲的怨怼与不满。他从很久以前就该明白,肆意用自己的负面情感去伤害其他人是一种多么卑劣的事,就像那个人一样。
等到赵桥用平静的目光回视他,他意识到自己是在乎赵桥的喜怒哀乐的。
很长一段时间赵桥都没有给他回应。他想赵桥应该是睡了,毕竟都这么晚,忙了一天的赵桥早就该睡下,而不是等他这样一个没什么意义的道歉。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过来通知他手术结果。
他一时不察,被敲门声惊了一跳。
“严先生,目前来看手术很成功,病人转到加护病房,看48小时内有没有术后不良反应。”
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可是他并没有喜悦抑或悲伤,连松一口气都没有。
他甚至觉得,她活着还是死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赵桥回到家时刚刚好十一点,到家喝点酒,洗个澡,在浴室里自己撸了两次,纾解掉被鸽子了后一直烧喉咙的yù_wàng。
说不清有什么在身后追赶着,他手上动作粗暴得有点过了。在手里射出来,热水冲掉粘稠的j,in,g液,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严峻生的手指。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被对方的手撸到射出来永远比他自己一个人闭着眼睛搞要有快感得多。
白天加班时有关晚上的美好设想只完成了一半,另一半,也是最重要的部分,被无常的世事塞了一笼疯狂扑腾翅膀的鸽子,然后他就失眠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多钟头,他挫败地承认自己睡不着,披着睡袍到客厅里翻电影看。
看到片名的一瞬间他吃了一惊:caudel,刻刀与爱欲,罗丹的情人。
他和几个不同的人一起看过这部电影,每一个人和他说的话都不一样。他们透过这片子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东西,比如他大学时那个草率交往的男友。
某个下午,他们在赵桥的公寓里昏昏欲睡地看完了整部片子。
对于卡米尔抱着罗丹的雕塑入眠,赵桥当时的男友是这样说的:“大多数时候,这种事只有女性能做到。”
他看到了忠诚与狂热,而theodore只看到了女主角的美丽。
“爱让人绝望,绝望造就美丽。”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你看,她疯起来比她正常的样子还要美。”
现在,只有一个人的赵桥抽出碟片塞进播放器里。片子很长,两小时四十分钟,足够打发掉大半个不眠之夜。
柔和的配乐中,女主角开始了她的童年时期,在父亲的引导下,她接触到了她一生最深的挚爱之一雕塑。看到她完成自己的第一次雕塑,他睡着了。呢喃的法语对白声调低低的,像是在喉咙间咕哝的轻语,小舌音又快又急,带着种并不尖锐的温柔追随入了他的梦境里,让他如同漂浮在海洋。
他总觉得自己的身边有人,又觉得没人,虚虚实实间仿佛出了幻觉。
他梦到了严峻生。这是他第二次梦到严峻生,和上一次梦中的缠绵不同,这一次严峻生只是远远地望着他,像是从没有走近过。很快的,梦中影子就散了,变成许多他醒来后记不住的无意义蒙太奇。
他睡醒影片早已结束放映,屏幕发出的荧光将放映室里照得一片惨白幽蓝。他自己则是没什么形象可言的卧倒在沙发上,姿势扭曲到他都怀疑白天会不会腰痛到无法自己。
他伸了个懒腰,关掉空调,走过去拉开厚重的帘子,让室内沉浊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经过厨房他给自己煮了杯咖啡,端着杯子到阳台上去吹风。高楼层的大风吹得他头发乱糟糟的,也让他吐了一口胸中的浊气。他很熟悉这样的场景,黎明前的城市,单调的路灯,黯淡的星星,偶尔能听到疾驰而去的车声。
喝完了咖啡,他摸着黑想回卧室里再躺一会。黑暗间,他看到自己手机的信号灯在闪烁。
是严峻生的信息。
怀着某种无法言说的心情,他点开发现是严峻生的道歉。
他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为什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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