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明打得也就比他好一点。但他有梁莘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指点两手,总算是输得没有那么惨,偶尔还能小和两把。
“你怎么不和爸爸他们去钓鱼?”
解脱出来的赵桥坐在一旁挑果盘里的芒果吃,姿态颇为惬意。
“他们那边人满了。”
趁们兄弟俩聊天的时间,牌桌上的一位夫人把牌一亮,和的是龙七对。其他人一面把筹码往她那边划一面半真半假地抱怨她这一下午手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不怪赵时明皱眉,赵桥在心中粗略估算了下,她一个人起码赢掉了桌上一半的筹码。
“没办法,别的地方不顺,牌桌上总是要找点场子回来的。”
这位罗太太微笑着把筹码揽入囊中,很快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她们聊得都是些赵桥不太熟悉的八卦。这位手气极好的罗太太顺势邀请她们参加下周的自己和先生象牙婚纪念日,她们纷纷对她说恭喜。
“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你和你家先生感情还是这么好。”
“哪像我家那个,外室儿子都那么大了。”
赵桥看了眼自己母亲,发现她的脸色如常,以为是自己因为那天的谈话有点过于敏感了。
“是啊,感情不错。”罗太太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手腕上成色极好的玉镯子,露出个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又和了。”
她牌一亮,这次是清一色,牌桌上一片赞叹与嫉妒之声。
快结束的时候陈靖来找赵桥,赵桥一眼就看出来他穿的不是早上那套衣服,消失的几个小时里干了什么一目了然。
应几位夫人的要求,陈靖只能接替赵时明的位置坐下来。可打了没两圈他就愁眉苦脸地摆手,说是自己牌技太烂,不扫各位夫人的兴了。
他走的同时还带上了在一旁当背景板的赵桥。
“你输了多少?”
赵桥对他比了个数,陈靖听完直摇头。
“阿姨们也太狠了。”
“我们接下来干嘛?”
“那就老样子。”
他们到桌球厅里各自挑选工具,赵桥选的是白蜡木球杆,陈靖则是他用惯的橡木球杆。挑好后,趁着赵桥用滑石粉擦手的间隙,陈靖望着他,感慨似的说:“我们都好久没这样玩了吧。”
“猜吧,正还是反。”
赵桥从口袋里掏出枚硬币,随手一抛落在手背上让陈靖猜,被打断的陈靖随便猜了个反。
结果是陈靖去开球。
“输赢老样子?”
在陈靖开球前,赵桥突然问他,他想也没想就点头,表示规则跟他们过去玩的一模一样。
“老样子。”
三个人里面最擅长打斯诺克的就是赵桥,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水平。
几轮后,陈靖运气和手感都不错,竟然打出了优势。
“我一直没问,你那个前男友后来怎么了?”
分是他们自己算,进了球的陈靖懒洋洋地走过去翻记分牌上的数字,顺便用巧粉涂抹了两下杆头。
赵桥看了眼场上的局势,算了下他要进几球才能扳回劣势。听到陈靖问了个和当前没什么关系的问题,他思索了一会,不太确定地答:“好像是出国读研读博了吧,我跟他好多年没联系了,不太清楚他过得怎么样。”
很少有人知道他大学时与数学系的某人交往过。然而他们只维持了一个月不到,就由赵桥亲自提了分手,原因是他对不起对方:在对方认真追求他时,错误的给了希望,又轻率地答应了交往的要求,最终导致了两个人的难堪。
分开的导火索是在假期里的一次单方面冷战,对方疲惫地问他究竟有没有喜欢过自己。
他答不上来,回过神才骤然发现自己变成了过去最厌烦的,玩弄别人感情的那种人。
“赵桥,你喜欢过我吗?”
“可能没有吧。”电话里也能听到对方频率骤变的呼吸声,赵桥继续说:“既然这么痛苦的话,那么我们分开。”
为此,那个人的朋友在开学后揍了他好几拳,他都受了下来,什么话都没说。
无论如何他对不起那个人在前都是事实。
“等等,你干了什么?”
“你犯规了。”
不知不觉间,球桌上的局势就改变了。赵桥不仅追回了积分,更是在最后的博弈关头一杆将台面上剩下的粉球与黑球尽数击落。
“好了我赢了。”
他收起球杆,任凭陈靖瞪他。
“你想要什么?”
赌注是输的人要为赢的人做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陈靖当然知道赵桥不会刻意为难他,但是这不代表他能轻易接受的自己完美开局被赵桥设计出几次犯规,最后一杆清台翻盘的事。
“没想好,下次想好了再跟你说。”
赵桥无比诚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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