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伤重,御医没有去看他吗?朕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他的头发呢,他的头发呢!!!”
“皇上饶命啊……”
小六子一步夺上前,捧着一圈儿黑发:“回皇上,被他们剃光了。我说了您还会来找小顺子的……但他们不信……就给剃了……这一圈儿,是,是奴婢藏的。”
☆、第十九章 不许你死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多了几个收藏,谢谢~~~~
【因为是第一次在晋江写文,也不知道大家喜欢看什么样的故事,所以恳请大家多多留言指教,不然一个人闭门造车,全是老梗……】
薛医令是第二次被人半夜从被窝里拎出来领进宫了,还是看上次那个宫监,只是这次,一屋子的御医所营造的凝重气氛,不再是为了迎合皇帝的口味和需要,实在是床上躺的人真快死了。
薛医令很少看见这样严重的伤势,即便是昔年在战场上,也没看见过这样糟蹋人的。下手的人显然不在乎是否能够一击致命,反而在乎xiu ru的是否得道。这种手法一般常见施予女子身上,而男子甚少出现,薛医令处理起来也难免手颤。
“灯!”掌灯的小六子恶心的干呕不止,薛医令不得不三番两次的喊灯,“你要怕就闭上眼睛!”
实在是没人换了,前边掌灯的全吐了,再耽搁下去,hui物掏不出来,人就真死了。薛医令今年已经六十有二,他指望的就是平平安安的退下来,可不想栽这事儿上头。
污血顺着被拖出的稻草杆儿一倾而出,看那出血量,薛医令觉得不乐观,岂止不乐观,他甚至觉得可以现在就把脑袋拧下来给皇帝当凳子,一世的美名就要折那帮动刑的龟孙子手里了。
皇帝在外间看着一盆盆血水从他面前被端出去,揪起的心就再没搁下去。他烦躁的在门外一圈一圈的来回踱步,周福小心的伺候在一旁,尽量不让皇帝撞到什么,这时候撞到什么都是宫侍的错。
“你别跟尾巴一样的跟着朕,晃的朕头晕!”
周福连连称罪,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是您老人家晃的大家头晕呐。
折腾了三五个时辰,薛医令总算从屋子里出来了。
“怎么样,几成的把握?”
薛医令扬起老昏的眼睛望了眼皇帝:“启禀陛下,一成也没有。”
“混账!朝廷拿着俸禄是叫你们吃白饭的吗!没有把握!给朕拖下去砍了!!”
薛医令脑袋嗵的一声磕在地上:“卑职万死。”
“求皇上刀下留情。”
皇帝眉头一皱,这个声音他认得,是薛医官的。“哦,薛医官有何可求情的?”
因着太医署内熟悉徐顺脉案的唯他一人而已,是以暂时从大牢里戴着镣铐放了出来。
“容罪臣禀告,若是杀了薛医令,恐世间无人可治小贵人。”
皇帝身形一顿:“那你这意思是说薛医令方才言说一成没有是欺君了?”
薛医官匐身于前:“方才医令大人所谓无一成把握,非指医者无一成把握,而是患者无一成把握。”
“有何分别。”
“医者,万死而求一生,就生而不见死;然病患相反,苟一生而独念死,九死则不求一生。此番,小贵人所受外伤固然严峻,也终有可保命之法,但保命之法又极为残酷,小贵人未必肯再受苦楚;二则小贵人经此一番,身体、意志都已然非常脆弱,醒来若见自己已为废人,未必肯生仍是一死。”
“废人?!”
“罪臣只是一种假设。”
“不许有这种假设!他必须好起来!”皇帝暴躁的推开周福,一把拉起尚戴着镣铐的薛医官。
然而此次,薛医官竟坦然与之对视:“皇上既如此重视小贵人,又缘何如此折磨于他。”
仿若被火烫到一般,皇帝翛的放开擒着薛医官的手,往后退过两步喃喃自语:“朕只是想吓唬吓唬他。”
“陛下,罪臣僭越。”薛医官挺直了身子道,“然而,这的确是所有可能当中的一个。若要小贵人生,尚有七关要过。陛下,真要小贵人生?即便将来要面对残障?”
“即便面对残障……”
“是。”
皇帝颓然跌坐进久置的靠背椅中,以手扶于面上,许久才问道:“你说,他还是会寻死?”
薛医官再叩:“是,这也是其中一个可能。”
“也就是说,他可能会死,也可能会生;可能会好好的活下来,也可能留下残障。”
“大略都是五五之数。”
“也就是十之一二,你们有办法还朕一个完整的顺儿;十之一二你们会给朕一个死的顺儿;最后剩下的也是最多的,你们会给朕一个残缺的顺儿。”
“是。”
“救!一定要救!不管要经历什么,他受多少的难,朕就跟着受多少的苦。他的一生都是朕一个人的,朕没有要他死之前,他绝对不能死!就算是个活死人,朕也要他留在身边。”
☆、第二十章 救治徐顺
所谓七关,不过是薛医官唬人之说,但其惨烈情况大体也毫不逊色于传闻中七重地狱。
薛医令本不欲救,他深知此法需用虎狼之药,能受此煎熬者,十年无一二,就算勉强救的性命,也是或疯癫痴傻、或终身残障,他不能说医者也会求死,但面对此种状况,真是死了比活着强一百倍。贯行官场五十载,薛医令也看的透了,往上三位先皇是什么品行,他深有所知,非死即残的结局,不过是为了迎合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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