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士琛对此倒是乐见其成,在某次顾常昭又被邀约留宿时,感慨地对他道:“我本来只是想随便找个人教他,没想到你教得不错,他的成绩单比以前好看多了。”
当时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顾常昭听到这句话时,顿时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嘟囔道:“要不是为了那个赌约,我才不会这么尽心尽力地教学生。”
要知道,沈靖宽性格散漫,要让这种人好好读书并非易事,除了刻意挑拨对方的情绪之外,他自己也得花时间紧盯著沈靖宽的读书进度,若非现在已经确定上了大学,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花这么多时间在别人身上。
“这也算是误打误撞吧。”沈士琛低笑,在略微昏暗的灯光下,对方的侧脸线条显得暧昧而模糊,顾常昭忽然察觉这是一个毫无杂质的笑意。
自从跟沈靖容谈过之后,他再也不会特意关注自己与沈士琛之间的关系,取而代之的是关注沈士琛这个人。
一旦开始观察对方,顾常昭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人根本就不了解,诚然对方在面对他时脸上经常带著笑意,但那些笑容有著微妙的差异,带著不同的意义,有时是不以为然,有时是忍俊不禁,有时是捉弄,有时却又恬静,愈是观察对方,他便愈发觉得对方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而沈士琛大抵也是感觉到他的态度变化,偶尔也会伸手乱揉他的头发,言行举止间好像将他当成另一个姓氏不同的侄子似的,顾常昭时常觉得自己被当成晚辈看待,在察觉到顾常昭有刻意控制饮食的倾向时,沈士琛还诧异道:“你的身高体重不是还在标准之内吗?”
他不好意思说是为了穿女装适合好看,索性随便支吾几句暂且敷衍过去,但当晚结束家教课程准备离开时,沈士琛却准备了相当丰盛的宵夜,又特地邀请他吃了再走。
尽管对方没有明说,但从那些言行间表达出的隐晦意思看来,沈士琛似乎是以为他经济拮据才那么节省,毕竟他每餐几乎都用便利超商的饭团或三明治解决,饭量也远比一般同年纪的男生小,这些事沈士琛都是知道的;意识到对方的误会时,顾常昭简直哭笑不得,然而在看到以宵夜之名出现在餐桌上的一整锅炖牛肉时,他心中还是泛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你还在发育期,要是不多吃一点,小心以后长不高。”沈士琛半开玩笑地道。
这种哄小孩的话谁会信。即使这么想著,但沈士琛带著一丝命令意味的目光与热腾腾的食物香气实在令人无法拒绝,于是他迟疑良久,终究还是坐了下来,吃了宵夜再搭捷运回去住处。
纵然相交日久,他也从来没有解释过自己为什么会一个人独居,甚至几乎不与家人联系,沈士琛仿佛察觉了什么,虽然并不会亲自过问,但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他,那种善意是恰到好处而不过火的,也并非怜悯之类带著一丝居高临下意味的情绪,就只是普通的关心。
——虽然不是不好,但其实对方根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顾常昭每次都这么想著,但这句话每每溜到唇际,在瞧见对方脸上的笑容时,又总是被咽了回去。
不管再怎么赶课程进度,考试当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尽管已经竭尽全力,但顾常昭对沈靖宽还真是没什么信心,他让沈靖宽做了几份试题难度差不多的考卷,对方的分数却是有好有坏,倒不是说沈靖宽上课不认真,而是成绩浮动太大,顾常昭自己知道,就算沈靖宽拿到平均分数,肯定也会是侥幸及格的成绩,只是他虽然这么想著,却没有说出来。
考试过后,顾常昭替对方检讨考卷,心中却是愈发紧张,以沈靖宽答对的题数看来,大约徘徊在及格与不及格的边缘,也就是说单是检讨考卷还无法立刻确认成绩,就在他开始有点焦虑的时候,成绩单终于寄来了。
那个晚上,在踏入沈家准备开始家教课程时,顾常昭望见沈家叔侄二人脸上各异的神情,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忍不住抬手夺过对方手上的成绩单,扫了几眼,沈靖宽当然没有犯下涂错答案卡之类的错误,但成绩也说不上优秀,就像顾常昭之前评估的一样,分数在及格与不及格之间徘徊,察觉沈靖宽没有及格的瞬间,他微微一怔,神情也跟著僵住了。
“只差一点就及格,这样的成绩比起以前已经进步不少了。”沈士琛道,脸上带著微笑。
沈靖宽“唔”地应了一声,大概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尽管并不显得沮丧,但还是回避了顾常昭的目光,大概是怕他又拿什么话挑衅。
顾常昭这时哪里还有说话的心情,对方没有及格,也就代表他输了赌局,必须让对方为所欲为。
“还有第二次考试,下次再努力吧。”沈士琛宽容地对侄子道,接著又望向顾常昭,“顾同学,今晚有空吗?”
顾常昭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点头。
心不在焉地上完课之后,沈士琛忽然表明要开车送他回家,顾常昭别无选择,只好答应。
“我想了很久,为了避免其他意外,还是在你的住处比较好。”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忍不住问道。对方脸上的笑意异常明显,仿佛满怀期待似的,顾常昭不免有点警惕。
“不是说好了吗?”沈士琛还在笑,“衣服我也准备好了,在你的住处比较妥当,要不然被靖宽或靖容撞见就糟了。”
顾常昭咬了咬牙,低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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