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是商量出来的。”陈敬忠缓和了下气氛,“你们皇帝陛下的意思,我们都知道了。使臣也得给我们商议的时间,不必现在就要答案吧。”
章戍继续道,“我朝陛下把哈木尔王子做为亲兄弟一样的对待,萨扎殿下的兄弟虽然只值一升匹马,但是我朝陛下的兄弟却是尊贵无匹的。既然两位殿下有难处,小臣先行退下,若是殿下有甚吩咐,只管派人来叫小臣一声,小臣必到的。”
萨扎挥袖子撵人,“你去歇着吧。”看到章戍就心烦,就是这个家伙带来了哈木尔还活着的消息,给他添了这许多的麻烦!可恶的汉人!
待章戍一走,萨扎立时从王座上跳下来,到陈敬忠跟前,“这个小皇帝,可真敢要价钱,十万匹马?哼,十万匹马!”
萨扎冷笑着,在帐子里来回的遛达转圈儿。
“这种事情,向来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没什么奇怪的。”陈敬忠淡淡道。
萨扎眉骨一动,挑起半边浓眉,露出一个讥诮的神色,“我的叔叔,你不会真的想用十万匹马去换一个废物吧?”
“萨扎,哈木尔是你的哥哥。”
“我没有这种为人俘获的哥哥。”若哈木尔回来,不仅萨扎要拿大批的鞑靼马去交换,而且哈木尔的原部已经被他吃了,哈木尔的妻儿也成了他的妻儿,这些东西,萨扎是绝对不想吐出来的。
陈敬忠试探的问,“若不必十万匹,就可以将哈木尔换回来呢?”
“我只有一千匹。”萨扎强调,“那个汉使那样的难缠,看来他是绝不能答应用一千匹马来换哈木尔的。”
“叔叔,你也听使臣说了,如今他们皇帝拿哈木尔当成兄弟一样的对待。哈木尔是不会吃半点儿苦头儿的,我们暂且让哈木尔住在汉人的皇宫里面吧。”萨扎半眯着鹰眸,冷声道,“总有一日,我要杀入汉人的皇宫,亲自接回我的哥哥。”
他又看陈敬忠一眼,“这样还不成吗?我的叔叔?”
“这种话,并不现实。”陈敬忠一语击破萨扎的狂妄,“这次你并没有讨到便宜,你也知道汉人的兵马并不是草包,没那么容易攻克帝都的。”
“萨扎,现在他们的皇帝虽然对哈木尔友好,那是指望着用哈木尔换大价钱呢。如今你一口拒绝,若是他们的皇帝震怒,哈木尔定是要吃苦的。”
那不是正好儿吗?我求之不得。萨扎在心底暗回了自己的叔叔一句。
陈敬忠看萨扎毫不在意的模样,叹道,“萨扎,哈木尔毕竟是你的哥哥。”
在任何时代,任何种族,虽然汉人常以礼仪之邦自居,且傲慢的视别的种族为蛮夷,但是在强者为尊这方面,所有种族都是一样的。
在汉人的历史中,臣强主弱,取而代之的事情并不少见。
当然,天朝人文学深厚,成功的叫,开国之君;失败的,则是乱臣贼子。
其实,大家不过是为自己的野心博一回,倒不必将话说的太过难听。
如今,不论陈敬忠如何的风度儒雅,能言善道,但是现下鞑靼做主的人并不是陈敬忠,而是拥人兵马最多的萨扎殿下。
陈敬忠也并不能说服萨扎将哈木尔接回来。
哪怕陈敬忠因此与萨扎发生了几次激烈的争吵,萨扎也绝不肯在赎回哈木尔的事情上有分毫让步。
做为鞑靼新的王,萨扎于这件事情上是有自己的底限的。他接收了哈木尔的地盘儿军队老婆儿子,若是哈木尔回来,直接就是在割萨扎的肉。萨扎怎能同意。
谈判一时间陷入僵局。
而在此时,章戍发现,自己在鞑靼可以达成一致利益的人并非哈木尔那位心若铁石的婆娘,而是曾背叛过哈木尔的叔叔陈敬忠。
对比于萨扎的冷漠,陈敬忠的表现更像哈木尔的亲人,他时时过来询问章戍有关哈木尔的近况。实际上,章戍在未被外派前,他只是个小小的五品御史,根本不可能见过哈木尔,于哈木尔实际的情况,并不熟悉。
但是,别忘了,章戍能被明湛挑中出使鞑靼,不仅是因为他熟悉鞑靼人的习性,精通鞑靼人的语言,更在于,此人心地精明,且颇具口才。
使臣,就是靠舌头吃饭的。
章戍虽然不了解哈木尔的近况,但是他很会编。
“哈木尔殿下是我朝陛下的贵客,岂是我一介小臣可以常见的。不过,我朝陛下吃什么就给哈木尔殿下吃什么,我朝陛下穿什么材质的衣服,就给哈木尔殿下用什么面料做衣服。推衣解食,不过如此。”章戍恳切的说,“贵族人无故犯边,虽然被我朝击败,不过我朝将士并非没有损伤。朝中多有大臣要杀掉哈木尔殿下以祭那些战亡将士在天之灵,亏得我朝陛下慈悲,力排众议,保住了哈木尔殿下的性命。”
“也只有我朝陛下这样的万国君主,方有宽广如同大海一样的胸襟,从而,赦免哈木尔殿下的罪名。倒是萨扎王子,哈木尔王子的亲弟弟,竟然冷眼看哈木尔殿下于我朝帝都为俘,不肯搭救,兄弟之情何在呢?”章戍叹道,“若是远在帝都的哈木尔王子竟知萨扎王子如此绝情,焉知该如何心伤呢?”
陈敬忠未顺着章戍的话说,反是深深的打量了章戍一眼,淡淡道,“这使臣就错了,这种结果,哈木尔应该早已料定的。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一山难容二虎。哈木尔曾是萨扎有力的汗位竞争者,如今萨扎是可汗,哈木尔为俘虏。使臣大人,若是换了你们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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