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渐来到水新身边,他觉得这时候作为大师兄应该好好开导一下小师弟,想问题不要那么钻牛角。
“你不要觉得伤自尊,我并不是要把内力全部施舍给你,只是借你用用,天魔功既然能吸人内力,肯定也能吐回来,就算不能吐回来,以后你再教我怎么吸人内力,我自己吸回来也是可以的。”水渐道。
水新郁闷:“我没有觉得伤自尊啊。”
水渐问:“那你是怎么了?”
水新郁闷道:“我听说哪个魔教教主是新任的,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太大的坏事,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你会怎么做?”
水渐一愣,没想到他竟然在想这事,脱口答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如果他还活着,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又是“正邪不两立”!水渐的脑袋都被正道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塞满了吗?
水新不忿道:“那如果他给你解了合欢蛊毒呢?”
水渐笑了一声:“你怎么这样单纯,我杀他又不是因为我和他的私人恩怨。”
水新气鼓鼓地瞪着水渐:“那是因为什么?你不就是气他给你下合欢蛊毒嘛!”
水渐笑道:“当然不是,我知道自己中了蛊毒时,他已经坠崖身亡了。我之所以要杀他,是因为他是魔教教主,只要他在,魔教就有可能会重新集结,这样一来,必将引发无穷之患,对天下苍生不利……”
水新不耐烦地打断他:“什么天下苍生!魔教哪有那么危险!”
水渐有些不快,但仍是耐着性子给他讲魔教从西昆仑进入中原后犯下的种种恶行。
水新突然挥开水渐的手,站起来:“你不要跟我说这些!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根本没想过,魔教教主也是个人,他也不是自己想当那个教主的,是,水静的父母被魔教的人杀了,可是我……我哥也被你杀了,杀一次不够还要杀两次!!”
水新大声冲水渐吼完,红着眼睛冲出小木屋。
很久很久了,他没有这样的感觉,水渐其实根本不是喜欢他才对他好,只是想要补偿他,假惺惺地说什么全部内力给他也没关系!可是,一边说着这种自我牺牲的话,一边又毫不犹豫地说要杀了魔教教主。
难道不是水渐自己跟他说,他是魔教教主的弟弟吗?水渐说这种话的时候,难道就不会顾忌一下他的心情吗?
望着水新冲出门,水渐先是惊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诛杀魔教教主,是从小灌输在他心中的一个不容置疑的目标,就像吃饭要拿筷子不能用手抓一样,问题摆在眼前只能有这么一个答案。
水渐接着就想起身追出去,但是他又停住了,他不能追,就算追上了又能说什么,难道道歉认错吗?水新已经不记得自己以前的事情了,这是多好的契机,可以把他完完全全带入正道,如果这时候对他妥协的话,他一定会继续纠缠以前那些事,那样对他自己不好,只是自讨苦吃罢了。
水渐关上门,退回屋里,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多说什么了,等到水新冷静下来,再跟他讲讲利害,他会想通的。
天色渐暗,水新仍然没有回来,水渐有些担忧,起身往河边林下寻去。
忽然一只信鸽扑棱棱飞来,在木屋上徘徊。
水渐见是门中饲养的信鸽,便招呼它飞过来,果然从爪下取出一小卷纸条。
纸条上是水静的字迹:
掌门震怒,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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