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讶异的看着许璟,连忙从车里出来,“许导你要自己开车,你不是还没考国内的驾照吗?”
许璟从兜里摸出了一本小绿本,在顾晨眼前晃了晃,“今天刚弄到的,这不就得用上了。”许璟顿了下,“钥匙在里面吧。”
顾晨点头,许璟便直接坐了进去,对着站在冷风外头还没反应过来的顾晨道:“车我就开走了,你今天不用送我了,自个儿回去吧。”
顾晨“啊啊”了两声,就见许璟把车顺溜的开没影了。
许璟开着车,许澄就坐在他后位,车里开了很足的暖气,车窗上就起了一层雾,把外头的世界都给模糊了,许澄转过头便看盯着许璟的后脑勺看,看着看着,前屈着身子靠近了些许,手就忍不住凑了过去,顺了一把许璟后脑勺上的发,挺扎手的。
前头的许璟冷不丁的被碰了一下,差点没把方向盘给甩出去,他压着呼吸,从后视镜里看着许澄,倒没有很生气的和他说话,“哥,等到家了我这头毛倒过来给你顺都行,现在先别弄了,这多危险啊。”
许澄其实也是情不自禁,刚才车猛地晃了一下,他也后怕,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便乖乖的坐在后面看着许璟,不再动了。
只是……
“许璟,许璟……我好高兴,好开心……”
许澄的脸贴在车座上,嘴里一直念叨着,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线,他喉咙里又发出呵呵的声音,肩膀不停的颤抖着,窸窸窣窣仿佛要把他这几年的愁郁都给消磨光了,他抬起手,遮住了闪着泪光的眼。
许璟定定的看着前方的路途,街边的景色飞速的后退,他喉咙酸疼的厉害,猛地抬起一只手紧捂住嘴。
车开的飞快,没会儿功夫就到了许璟的公寓里,他带着许澄上楼,他的住所在十二楼,坐电梯上去了,可没想到许澄一进去整个人就不对劲了,一开始许璟还没注意到,他是满心都被和哥哥重逢的兴奋劲儿给遮盖住了,直到许澄难受了喊他时,他才反应过来,连忙看顾他。
“怎么了?”
正巧这时电梯“叮”响了,许璟大约是知道他哥是怎么回事了,扶着他走出了电梯,手心颤抖的环着许澄的肩。他想起以前他跟他哥常会玩捉迷藏的游戏,他哥躲在家里的某个角落里等着他来找,那个时候许澄还不曾出现过这种症状。
可他一想到自己离开的几年,脸便沉郁了下来,眼睛干涩的厉害,他想他离开许澄那么久,在他难受寂寞的时候,那……患有自闭症的许澄该有多绝望。
他把许澄一个人留了下来,自己就像个逃兵避开了所有的伤害。
许璟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就跟有把刀似的,在原来的伤口上又切了一条口子。
“你别想了。”
这时,许澄倒是先安慰起他来了,他其实是不愿去想自己这个病症的,那片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只记得当时他从医院里回到家,他只想着去找许璟,他的精神已经很不好了,可李慧瑶怎么能让他如愿。
他被关在了房间里,而后他便在房间里找能够自残的器具,被李慧瑶发现后,便把他锁进了柜子里。狭窄的柜中让他快要窒息了,比起生理上的气闷,心理上的恐惧焦虑更让他崩溃。
他无法逃脱,他被斩断了翅膀,硬生生的塞进了关押他的囚牢里。
许璟看到许澄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他沉默着,想说的话哽在了喉咙口,他气闷的看着许澄的侧脸,叹了口气,沉沉的推开了门。
许澄沉默跟在他身后,可是没走几步就打了个踉跄,许璟的屋子很乱,地上随意丢着换下的衣服客厅里的地上还堆着一叠叠的书,许澄看在眼里,不禁皱起了眉。
许澄跟在许璟身后,路过之处就把丢在地上的衣服给捡了起来,许璟回头看了他一眼,就把他给扯了过来,鼻尖蹭在许澄的额头上,撇过眼看了许澄手里的衣服一眼,拽了过来丢在了沙发上。
“别管这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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