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房舍,劳作的百姓。走了一路,只有这地方显示出一派生机盎然。卫庆有些陶醉,这地方原本是楚国的地方。当年韩信从齐王改封为楚王,卫庆就是在楚地降生的,对楚国故土卫庆有着天生的亲近感,所以当年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仍然选择來到衡山国,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江淮之地不是个好地方,北面是淮河,南面是大江,被两条大河包围,发生水患是经常的事情。虽然这些年也算风调雨顺,但这里被淹的次数多了,很多地方都已经变成了沼泽。卫庆和侯勇都是衡山国人,自然知道江淮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他们现在看见的与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欢迎來到我的江苏,”苏任站在马车辕上,伸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动作是很酷,可惜马车不给面子,一块石头垫了一下,马车猛然一抖,将苏任从车上扔了下來,狠狠的摔在泥地里。
旁边人努力忍住笑出的声音,黄十三和蛮牛连忙下马将苏任从泥地里拉起來。刚换上的袍子上全是泥,就连苏任的脸上,头上也沾满了泥水。
“呸,”一连唾了好几次,才将嘴里的泥水唾干净。
驭手连忙跳下车,爬跪在苏任面前一个劲的告饶。黄十三一把将驭手拉起來,瞪着眼睛大骂,恨不得一剑砍翻。
苏任望着自己满身的泥水,摆摆手:“不怪他,是我大意了,”
“哼,算你小子走运,”
蛮牛是个实诚人,觉得苏任从车上摔下來,纯粹是苏任自找的,不应该怪罪驭手。见苏任沒有迁怒驭手,这才彻底放心。连忙从马车里面给苏任找衣服,又去旁边的水渠里给苏任打水,帮着苏任清洗。
“要笑就笑吧,憋着可对身体不好,”一边洗脸,一边对周围那些几乎憋出内伤的家伙说话。
卫庆道:“先生真人也,此事乃是先生错了,与驭手无干,这一点先生做的很好。”
“少拍马屁,觉得我的江苏怎么样,”
“阡陌交通,原本的沼泽能有现在的局面,先生功不可沒,”
“还是马屁,我让你提意见,”洗罢了脸,将蛮牛拿來的衣服换上,苏任接着道:“看上去不错,实际上还有问題,最重要的就是路沒修好,昨夜的那点小雨竟然就把官道变成这个样子,让百姓怎么出行,要想富先修路,这是真理。”
卫庆惊讶的望着苏任:“先生嘴里总有这种惊世骇俗的词句吗,要想富先修路,哈哈哈,当年秦王花费上百万人力,修建的秦直道,的确在抵御匈奴方面作用很大。”
“军事目的只是其一,主要的还是民用,只有百姓随时能出家门,才会去采购自己需要的东西,商贾就能赚钱,连带着造出來东西的人也会有钱,那些原料提供者才能卖出原料,这么一圈下來谁都挣到了钱,大家就都会富起來,大家富起來了,国家也有富起來了,天下富起來了,朝廷也就有钱了,有钱了还怕谁,”
苏任说的很快,卫庆一时半会理解不了,眨巴着眼睛:“先生的意思是……”
苏任笑道:“不明白,慢慢你就会明白了,走吧,前面有人迎接。”
霍金的大黑马跑的最快,在霍金的催促下,蹄子落进路上的水坑里,搅的泥水铺天盖地。一路从江苏城跑过來,大黑马变成了梅花马,就连霍金的身上到处都是泥点子。
“大哥……,”霍金一边纵马,一边高声呼喊。
苏任摇头苦笑。不等大黑马停稳,霍金纵身一跃,麻利的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两只脚稳稳的落在地上,又是一个前滚翻,人已经到了苏任眼前。一众兵卒看的目瞪口呆,作为南方人从來沒见过骑马骑的这么好的,纵马如飞练一练都沒问題,霍金的下马动作不是人人都能练出來的。
不管不顾,一把抱住苏任。如今的霍金已经到了苏任肩膀处,长的五大三粗,早已经沒了孩子的样子:“大哥终于來了,终于來看我们了,这几个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腻了,整天除了杀那些鳄鱼,什么事情都沒有,现在那些鳄鱼都让我们杀绝种了,……”
霍金一边笑,一边唾沫横飞的给苏任讲述他们在江苏城的经历。苏任只是笑呵呵的听着,任凭霍金将自己的功劳如献宝一样的,一件件讲出來。
官道的尽头又是一阵马蹄声。作为护卫官,侯勇虽然知道那些人应该是苏任的手下,可听见马蹄声还是心里打鼓。常言道,北马南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汉本就缺马。就算最富有的淮南王,手下正规骑兵不过三千人。然而,从听到的声音中能判断出,來的这些骑兵至少有五百,放在什么地方都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当那些骑兵出现之后,侯勇惊讶的长大嘴巴。先不说骑在马上的人如何,就那些战马各个膘肥体壮,虽然不是千里良驹,至少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扭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坐骑,侯勇长叹一声。
“你们怎么这么慢,”霍金笑呵呵的冲着石宝和李敢打招呼。
石宝嘿嘿笑了笑,翻身下马给苏任见礼。李敢则坐在马上冲苏任点点头。就这一点,高下立见,到底是武将世家出身,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人不离鞍剑不离手,即便是遇到突发情况,也能最快做出反应。
霍金一把将李敢拉下马:“见了我大哥竟然都不下马,你小子是不是不听我这个老大的话了,”
李敢挠挠头:“家父曾言……”
“行了行了,别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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