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玓从小英文就不错,口语几乎能媲美作为母语的中文,以前在母亲的实验室里帮忙的时候,一旦遇到中文没办法解释的东西,他就会改用英文,水平可见一斑。
但是,即使如此,那些人却还是一副很茫然的表情。
就在龚玓考虑要不要试着打手势的时候,原本围在床边的那群人忽然从中间让出一条路,随后一个金发蓝眼的男人走了过来,许多年以后,每当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形,龚玓总会忍不住吐槽,这样的出场真是狗血到让人不忍直视,完全就是普林森式的恶趣味。
第一次见面,龚玓对男人最深的印象就是那双眼睛,如同海一般的蔚蓝色,深不见底,当他凝视着你的时候,几乎能把人吸进去。
男人走到床边,单手横在胸口,微微弯下腰,用略带磁性的声音说道:“公主殿下,我叫普林森,是这一批王子的引导者。”
普林森说完并没有马上直起腰,反而伸出手,动作从容的托起龚玓的左手,低头让嘴唇在他的指背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对着龚玓微微一笑,那表情,怎么看都带着一种是在看好戏的狡黠。
直到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龚玓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甚至连手都忘记抽回来。
一分钟、两分钟……
“麻烦,能不能,给我一面镜子?”许久之后,龚玓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感觉艰难的就像是哑巴第一次开口说话。
“当然!亲爱的公主殿下!”普林森放开龚玓的手,侧身从床头柜上拿了一面小镜子给他。
虽然普林森的笑容很优雅,动作也非常的绅士,而且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更没有说什么带有歧义的话,但是龚玓隐约有一种感觉,这人似乎是在嘲笑他,虽然他压根就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不过,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龚玓就不停的在刷新自己的世界观,他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深刻地理解了百思不得其解这句话的含义。
镜子里的少年留着一头利落的板寸,虽然遗传了母亲精致的五官,但是放在他的脸上却并不显得很女气,顶多算是清秀,由于常年日夜颠倒,脸色隐隐有些发白,衬着眼底一片乌青。
龚玓拿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确认自己脸上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才放下镜子,说出了自己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想说的话:“我是男的!”
其实他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愿意承认,这群人的中文发音这么标准,根本就不是念错了读音,从头到尾,他们都是在叫他“公主殿下”,所以他才问普林森要了镜子,如果不是感觉到小玓玓还在原位,他几乎以为自己在昏迷期间被人做了变性手术。
龚玓说完,其他人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古怪起来,只有普林森一个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早就发现了他是个男人。
龚玓原本有个非常乐观的怀疑,他也许是被随机选中在整人节目中扮演了被整的角色,国外有很多类似的节目,眼前这群也都是外国人,这个猜测也算说得通,不过看了那些人的反应之后,龚玓就乐观不起来了,因为他们的反应太过自然,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样的结果让龚玓忍不住想要叹气,事实上他也确实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希望这是个整人节目,大不了就是被整一次,之后就可以回家了,说不定还会有演出费拿。而现在,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总觉得不会那么容易就能回去。
“各位殿下,公主殿下才刚刚醒过来,还需要静养。”片刻的死静之后,从人群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龚玓伸长脖子往门口方向张望,可惜床边的人身高都不算矮,又都是站着,他坐在床上,视线完全被人群给挡住了。
“那我们先走了,请公主殿下好好休息。”普林森说完,又弯腰行了个礼,其他人也后知后觉地跟着弯腰行了个礼,不情不愿的退出房间。
等床边的人的都走干净了,龚玓才如愿看到了刚刚说话的人,确切的说,是一个老人,一头白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脖子上还打着领结。
虽然刚刚那群人的装扮已经算是非常古怪了,但是也算是军装或者西装的范畴,眼前这个老人却穿着一件礼服,而且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有一种穿越到了中世纪的错觉,任谁看了,一时之间都会难以接受的。
“龚玓殿下,初次见面,我叫加布里尔,是王子国度的管家。”
这是龚玓第二次听到王子国度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一种在看童话的感觉,以至于让他居然忽略了加布里尔叫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称呼他为公主。
“管家爷爷……”虽然一切都很奇怪,但是基本的礼貌龚玓是不会忘记的。
“叫我加布里尔就好。”加布里尔将手里托着的水杯递给龚玓,继续说道:“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我会一件一件给您解释清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攻受的出场都……
略普通qaq
☆、所谓王子
普林森带着一众王子走出房间之后,就径直往楼梯的方向走,打算上楼去图书馆看会儿书,只是才走了两步,就被人闪身截住了去路。
“为什么一个男人会拥有公主之冠?”挡在普林森面前的人微微抬起下巴,毫不客气的质问着,神情倨傲,看来完全没有把这个所谓的引导者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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