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锐也没有多问,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
“待会儿……如果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沉默。”在进去之前,祁景锐如是提醒道。
段凌有些莫名,但他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又追问一句,“都是我亲人的话应该不用忌讳吧?你要我说什么?”
祁景锐淡淡道:“你自己拿捏分寸。”
段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脚步顿了顿,然后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大厅,段凌就有些傻眼了。
段宅的正厅很恢弘,但风格还是很低调的并不奢华,但此刻,整个大厅却摆出了宴会的排场。
佣人都齐刷刷地站在一旁,顶上是璀璨的灯光,还换了一套更精美的饰品,一派整齐又华丽的布局,大厅正中央还摆了一张很大的圆形水晶桌。
段凌忍不住挑眉,如果不是看到自己的父亲、大哥、二哥都穿着正装端坐在圆桌旁,他简直不太相信这是自己家。
当然,段家是东道主,宴请的贵宾要坐在桌子的上座。一般说来,请客人大可以订在高档会所或酒楼,而直接请到本宅来了,那就是非常庄重的,这客人一定是重量级的。作为主方,他这个段家少爷没有及时到场,不留电话不打招呼地直接放鸽子,的确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尽管请来的宾客只有一位。
现在,段凌面前坐的全都是比他年长的人,而且一个个都正襟危坐,没人出声,整个氛围很是严肃,甚至有些压迫感。段凌喝多了酒脑子一片混沌,他觉得自己并不认识那位客人,或者说他现在就是想不起来了。对方是一位美丽的贵妇人,尽管上了一定年纪,但依然光彩照人。从段凌进屋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一直放在他身上,不露声色地细细打量着。
段凌先是看了一下其他人的脸色,发现自家老爷子正沉着脸,看起来不太高兴。而一旁的大哥正对他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过来。段凌看是看到了,但脚步却没动。他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缓慢地往前挪了一点。
他不知道眼前这场景算是什么架势,也不知道他应该扮演什么角色,心里难免惴惴不安,而且遇到不确定的境况,段凌总会下意识地往不好的方面揣测。他把祁景锐刚刚提醒的话牢牢记住——宁可沉默也不能乱说话。
段凌站在原地没敢轻举妄动,因为他还在努力回想着那个人是谁。他隐约地觉得那位贵妇人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具体在哪见过。
段凌这种轻微的局促不安大概只有站在他旁边的祁景锐能察觉到。在场的其他人或许还以为他是傲慢得不肯主动走过来。
段老爷子皱起眉头,沉声训斥道:“之前就跟你说过今晚会有很重要的家宴,但你却迟迟不来,直到现在才看到你人!还不快过来道个歉。”
段凌顿时感到万分无辜,因为在他印象中就没有这茬事啊,竟然还是家宴!
老爷子给了个台阶,但段凌还未出声,倒是上座的那位贵妇人轻轻笑了,她看向段凌,徐徐道:“年轻人嘛,总是喜欢闹腾闹腾,小少爷要忙的事大概挺多的,能专程回来一趟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了吧。”
这话仔细一听,其实有淡淡的讽刺意味,但语气却很自然熟稔。段凌心里微微一惊,暗忖这人到底是谁。可是被酒精麻醉的大脑实在不给力。
她见段凌没什么表示,正欲再说几句。但祁景锐忽然拉起了段凌的手,然后带着他径直往前走。段凌被他这么牵着,脚步不得不跟着快了起来,他们一直走到那位夫人跟前才停下。祁景锐按着段凌的肩膀让他坐下了,但段凌还是感到坐立不安。
老爷子咳了一声,问道:“你今晚去哪了?电话也不接,让夫人也跟着我们干着急,还一直耗到了现在。”
老爹的斥责让胡思乱想的段凌回过神,他赶紧主动说:“夫人,真是非常抱歉,由于我个人疏忽,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对不起。”
“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我们又不是你的家人。”这句话有暗暗的嘲讽,还有刻意疏远的意味。
“既然你没出事,那我们也就放心了,终于可以安心离开了,”她又把目光转向段老爷子,得体地微笑着,“老段,今晚真是谢谢你了,晚餐很丰盛,希望下次我还能再来。”
老爷子笑着回道:“那是一定的,我就怕请不到你了。”
夫人听到这个回答后,笑着摆摆手:“老段啊,你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我以后还真不敢过来了,太隆重了。”她站起身,抬手整了整华贵的衣领,说:“我们走吧,已经很晚了。”
段凌忽地一怔,她这是在跟谁说话?
老爷子说:“不如今晚就住我这吧,我现在就让人去收拾客房。”
夫人拦着他,笑着摇头,“不用这么麻烦,你还是别留我了,叨扰得实在太久,我怕我这把老骨头讨人嫌呢。”说完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她就看了段凌一眼,可段凌还处于愣住的状态。
“妈,外套披上,外面冷。”
听到这句话后,段凌整个人都石化了。
☆、第四章 :过分紧张
段凌发现了,他今晚竟不断地处于怔愣状态中。他想过很多坏的可能,也知道应该要如何应付,但眼下这个状况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难道是,家长见面会么?
难道在二十岁的这一年段家和祁家就打过照面了,但他自己一直不知道?他当时夜夜醉,很多事情不知道也不算很难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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