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国王的位置附近。斐迪南带头行礼,夏尔照做了。
看见眼生的人,国王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虽说是维克托说要给他引荐,但鉴于维克托那一贯的臭石头风格,真那么做了绝对被所有人侧目;这时候高调不太好,所以只能换个稳妥的选择。斐迪南虽然是公爵,但年纪甚轻,和就差了三岁的夏尔趣味相投也不奇怪。
“既然是圣诞夜,大家就别那么拘着了。”国王陛下大方地抬了抬手,“今天玩得如何,斐迪南?”
路易十八已经奔向古稀之年,这么称呼一个未成年的公爵、还是亲戚的斐迪南再正常不过。
“非常好,陛下;您的侍从一贯十分周到。”斐迪南当然不会说任何不好。“而我今天正好想要给您介绍这位夏尔·葛朗台先生;我希望这能令您在这个美好夜晚的心情更美妙些。”
国王错了错眼珠子,目光落到了夏尔身上。他之前已经听过了一些夏尔的事情,有所了解,这时候一看,不由得心道:长得果然好看,怪不得是社交界的宝贝;类似的衣物穿在已经发胖臃肿的中年男子身上是繁缛,但在青葱水灵的挺拔青年就变成了抢眼;而他面前这位,显然就是青年中的佼佼者。
不过,夏尔这脸比德卡兹漂亮得多,该不会性格更柔弱吧?
国王陛下的心里一半是喜欢,一半是担忧。但他还是非常给面子地点了点头,温和道:“夏尔?”
“陛下。”夏尔恭敬回道。
十分钟以后,国王陛下几乎已经能确定,虽然夏尔和他弟弟叫一个名字,但性格完全南辕北辙。而且夏尔根本没有他一开始想象的问题——
虽然夏尔说话很谨慎,但是里头流露出的东西和脸绝对不匹配;反差太大了,就是两个极端!柔弱是什么?在夏尔性格里根本找不到!这也就是张天然面具吧?
国王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维克托会将夏尔举荐给他了。夏尔还年轻,就已经能做到许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上至准确判断局势,决定果断而不拖泥带水;下至熟练制定计划,再安排人手一步步推进——
这是个隐藏的相才啊!
如果现在就让夏尔走马上任,未免是强人所难;但过个几年,等夏尔熟悉了内阁里头的事情和运作,绝对比德卡兹更能胜任首脑职位。
国王陛下想着这些,心情真的高兴起来了。“来,”他示意边上的几个人跟上他,“我们到那头继续说几句。”
再来说另一边的维克托。两边人离了一个舞池的长度,谁也听不见谁。所以维克托还能端着他惯常的冷淡表情,试图在阿图瓦伯爵和米歇尔的双重假笑下摸清楚对方最近的行动意图。
如果维克托知道国王陛下已经想到了这么远,一定会后悔万分:只是工厂一件事,就能看出夏尔本身已经是个工作狂;再加政府事务,他的地位要往哪里搁?分分钟被无视的节奏啊!
☆、第70章
在双方如此暗潮汹涌的时候,依旧有人十分优哉游哉。其中大部分是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女人们——在这样的沙龙上,她们的话题永远只有珍珠宝石裙子香水——因此,比她们更悠闲的弗朗索瓦·拉菲特简直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
虽然从内地到巴黎来闯世界的人很多,但弗朗索瓦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传奇:因为他一路做到了法兰西中央银行行长这样的职位,期间花费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年。
也许有人要说,二十年并不是一段特别短的时间。但您得考虑,在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是世袭制的现在,一个不名一文的木匠要做到央行行长,他所遭遇的阻力有多么大。现实点说,如果一个贵族子弟有和他一样的才能,保守估计,不出五年就能做到同样的位置。
这就是个拼爹的社会!
被各色环肥燕瘦环绕的时候,弗朗索瓦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如果他还是当年那个妻子生病都请不起医生的木匠,这些夫人小姐们连看到他都会觉得是污了自己的眼睛。至于现在嘛……
“亲爱的拉菲特先生,您可真幽默!”一个女眷咯咯笑着说,立刻有人附和她。
上帝知道,他刚才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连冷笑话都不算。
“亲爱的拉菲特先生,您可是好久没找我说话了。”又有个女人在扇面后对他眨眼睛。
上了年纪就麻烦矜持点好吗?还用扇子挡嘴,你以为你是妙龄少女第一次怀春?
“亲爱的拉菲特先生,您……”
……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看到这里,大概已经有人能猜出来,维克托对外人的那种高冷劲儿是遗传了谁吧?
虽然弗朗索瓦心里各种嫌弃,但还是提起精神周旋。对付这样的女人,会说甜言蜜语就够了;相比于商场上的刀光剑影,这实在不能算是个事情。
不过当然了,他不会做给自己添堵、又没有一点好处的事情。
弗朗索瓦都五六十岁了,当鳏夫的经验就比维克托的年纪少一点点而已。再加上他一贯是个用全局眼光打算的主儿,当然犯不着、也不会想现在给维克托再找个后妈分家产。所以当然了,他是在暗中物色他的儿媳妇人选。
虽说男人三四十岁结婚相当正常,但不提前好好挑的话,好白菜就被别家的猪拱了啊!
就算这件事是暗中进行的,可维克托的年纪摆在那里,大家都看得见。家里有待嫁女儿的人家,只要稍微机灵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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