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呆呆地立在原地,任由水溶拭去她眼角的泪滴。她择席的毛病,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贴身伺候的丫头,老太太都是不知情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两人虽然算不上是初见,却并没有深入接触过,水溶是从何处得知她这一毛病的?
水溶一边接过被子,一边将人带到床上坐好,轻笑道:“我听雪雁说的。好了,夜已深了,快躺下歇着吧。”雪雁来王府铺房时,他恰好遇见,心血来潮,就问了几句。
黛玉闻言又僵了身子,水溶挑了挑眉,直接将人抱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见黛玉僵着身子坐在一边,磨磨蹭蹭地不肯歇息躺下,水溶叹息一声,“你放心吧,本王有伤在身,做不了什么的。”不过是小伤,他真要做什么,也无甚影响,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黛玉的心罢了。
暮春时节,空气中还隐隐有些寒意,她身子弱,明日里还要给母妃敬茶,若是新婚第一天就病了,母妃必然会有意见的。
水溶未着寝衣,衬着满目的红色,肩上的白纱有些刺目。黛玉红着脸坐在一边,闻言挪到了床里,见水溶闭了眼,才慢慢地在合衣躺好,只心内到底有些不安,紧紧地裹着被子,像个蚕蛹。
等到耳边传来黛玉平稳的呼吸声,水溶睁开眼,看着一臂之遥,裹的像粽子的人,有些哭笑不得。世间应该没有比他更悲催的新郎了吧?新婚之夜挂了彩不说,新娘子还防着她,只能远远看着,摸不得碰不得,这可是自己明媒正娶进门的老婆!想到这里,水溶挪了过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看着怀中的精致面庞,水溶微微笑着,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上去,不过是饮鸩止渴。看着黛玉恬淡柔和的睡颜,水溶努力压下自己心头的火气,又轻轻地躺了回去,暗暗叹息一声,要是将人弄醒,怕是连躺在一起的福利都没有了。
清晨,黛玉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帐子上绣的那一对对鸳鸯,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醒了,可要再歇会儿?”水溶看着怀中的小人那懵懂的样子,忍不住凑上去偷了个香。
他可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抱着自己的老婆,还是自己心悦之人,却要装作柳下惠,不敢越雷池半步,逼不得已,他还去后面的耳房里冲了几个凉水澡。
水溶暗道,现在不说,等到以后,冲着他新婚之夜忍得这么痛苦,也要好好收回利息。
黛玉反应过来,忙红着脸从水溶怀里退了出来,话也说的结结巴巴地,“王爷,该~该起了,还要去~去给太妃敬茶。”
水溶只含笑看着她,见黛玉有些急了,才取过中衣穿好,他身上有伤,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让人看见得好。
黛玉也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挑开床幔,刚要叫人,就被水溶一把拉了回去。
“把衣服脱下来。”水溶指了指黛玉身上的外套。
黛玉闻言,红着脸躺回被子里,脱下外套。
待黛玉收拾妥当了,水溶才扬声唤道:“来人。”
锦绣捧着水盆,推开房门,垂眸请安后,就上前伺候着水溶更衣。
雪雁春纤也忙上前为黛玉梳洗打扮,这是成亲的第一天,要去给太妃敬茶,妆容也需要慎重对待。
一路上,府中众人都说着吉祥话,水溶高兴地赏了众人一月月钱。黛玉默默跟在水溶后面,用余光打量着王府的景色,暗中与荣国府大观园作对比。
春晖堂中,北静太妃坐在上首,见黛玉落后半步,跟在自家儿子后面,可见是个知进退的,当下心里又满意了几分。她之前见过黛玉,只觉得这姑娘,美则美矣,然身子太弱,恐有碍子嗣,并不是特别喜欢。只是后面圣旨赐婚,儿子喜欢,又出了王妃的事情,在嬷嬷的劝导下,也慢慢转了心思。
姑娘家家,未出阁之前,身子弱点儿也是有的,况江南女子,本就较北方的姑娘柔弱,只要好好调养调养也就是了。她现在上了年纪,盼着的不过是儿孙幸福,只盼着黛玉能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
黛玉低眉顺眼地跟在水溶身后,贾母生日时,她曾见过太妃,知道上首那位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就是自己的正经婆婆了,至于旁边那位,应该就是老王爷的侧妃姜氏了。只是不经意间看到太妃旁边的老嬷嬷,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
昨日里两人并未圆房,清早起床后,因着害羞,也并未注意到其他问题。等到嬷嬷过来,她才想起那白色喜帕的问题。若非上天眷顾,她刺伤水溶,恰好滴了血在上面,哪会是这样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怕是这茶也是不用敬的。
北静王妃被休,王府里,需要敬茶的也就这两位了。
北静太妃并没有摆恶婆婆的款,对着黛玉敬上的茶,笑着喝了,将一套金镶红宝石的头面放在托盘里,又嘱咐了几句要早日为北静王府开枝散叶等等,黛玉红着脸应了,奉上了亲手做的鞋袜和一个抹额。
至于姜侧妃,老王爷去世后,她无子女傍身,差不多也就成了王府的透明人,况她又不是正经婆婆,也没有为难黛玉,喝了茶,送上礼物后也就带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姜侧妃离去后,太妃就摆了饭。
不过是象征性地布了一筷子菜,太妃就让黛玉坐下。往日里在荣国府中,黛玉是见过王夫人在贾母跟前立规矩的,推迟着不敢应。赵氏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哪里需要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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