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厦爸爸的声音,贺骁想都没想就冲到门口。
老爷子正手指颤抖地指着齐厦,“你对国家、对人民、对社会没有丁点贡献!”
齐厦也怒不可遏,“你可以指责我,但没有权利侮辱我的艺术!”
老爷子说:“冥顽不宁!你走,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齐厦眼圈红了:“走就走!”
如此一阵鸡飞狗跳,齐厦背着一肚子气的难受走了,他妈哭着把他送出门,路上是贺骁开车,齐厦一路都没说话。
贺骁知道他心里头委屈,大老远回来给人过寿,被抢白一天不说,最后还给生生赶出来。
齐厦只是望着窗外不言不语,贺骁瞧着心疼但又无可奈何。
酒店是上车时候订好的,下车,贺骁一路护着齐厦上楼进房间,这是个套房,齐厦径直走近最里的卧室,往靠窗的沙发上一坐人就不动了。
贺骁也没出声,叹一口气,就在他脚边地上坐下来,旁边不是没有落座的地方,可是这个位置离齐厦最近。
齐厦脑子里乱糟糟一团,心里像是掖着一团乱麻,可是朝下望去正好看见贺骁的肩膀,下午那个念头又浮出来,要是贴上去靠一靠就好了。
但他转瞬就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挤出去了。
恍惚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进来时天还亮着,房间没开灯,转眼暮□□临,房间里笼上一层沉沉的灰黑。
齐厦一直没动,贺骁坐在他脚下也像是变成一尊石雕似的,心里头闷着,但连烟都没抽一支。
贺骁侧过头去看一眼齐厦阴影中看不清面目的脸,他心里漂亮的小傻瓜,除了他其实没人看得懂。
在工作室那些人眼里齐厦是个没有思考的演戏工具,所有想法都可笑的不合时宜。
就是他父亲也未必知道齐厦在想什么,这个人心里干净的没有一点尘杂,娱乐圈那些浮华虚妄他真的喜欢吗?
齐厦不喜欢,他只是喜欢演戏本身而已,他当时一脚踩进去,现在没能力放下。
窗外华灯初上,“啪”地一声,茶几上的灯亮了,贺骁回过神。
他站起来,本来想说去给齐厦弄点吃的东西,但看见齐厦动作缓慢地拉开旁边旅行袋的拉链,从里头抽出他的剧本。
贺骁俯身,手撑着沙发扶手,目光锁住齐厦的眼,“我陪你?”
齐厦这时候本来想自己看看剧本转移一下注意力的,但眼神讷讷朝贺骁望过去,贺骁深沉双眼中全是坚定,坚定到令人不忍拒绝,于是他说:“好。”
贺骁接过剧本在手上摊开,“第几幕?”
齐厦也撑着扶手站起来,“第三幕。”
这完全是无意,是接着他上次念过的地方,千秋宫宴,公子和将军在最末的席上初遇。
贺骁说:“我知道你。”
齐厦的语调把戏中公子以为又将受人奚落的了然和无谓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也知道将军,将军是国之栋梁。”
言外之意,没错,我就是那个只知道沉迷音律为人所不齿的“尚京一痴”,知道你跟我不是一样的人,我们不用多说话。
可将军的台词贺骁接着念下去,省去那豪爽的大笑。
“什么国之栋梁,你执迷用你的手抚弦弄琴,我专好用我长戟夺奸人的性命,我们都不惧人言,管他皇帝也好,老子也罢。整个尚京,只有你才和我是一路人。”
齐厦不可置信地说:“将军……”
贺骁接下去,“我早就想结识你。”
接下去,再没有台词,剧本上只有漫长沉默后的一杯酒。
可是填补沉默的是公子的动作和眼神,可这个时候,齐厦没有动作,只有眼神。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齐厦轻颦的眉头下一双眼睛隐隐浮着泪光,就像是走过漫漫长路,秋水望穿而伊人终见,全部不能言喻的感怀都埋藏在这一刻的凝望里。
因此,贺骁的动作没有半点犹豫也根本没经过思考,对上那双眼睛,他一手掌住后脑迫使齐厦脸对着他,同时嘴朝着齐厦的嘴唇压过去。
刚才那一个眼神,他觉得自己像是欠过齐厦一辈子。
贴上就是那两片嘴唇柔润温热的触感,贺骁渴望已久,这时候根本无法自持,也没有任何章法技巧,舌头强迫着抵进齿关牙齿揉捻着齐厦的嘴唇猛地一阵乱啃。
齐厦身体往后倒,但腰很快也被贺骁勒住了,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嘴唇亲密结合火一样的温度和疼痛顷刻间让他想哭。
两个人刻意压抑的粗重呼吸声此伏彼起,这其实是一个强吻,但齐厦的脑子约摸一分钟后才反应过来。
贺骁一边亲他,短暂间隙声音沙哑而沉醉地说:“你跟了我吧。”
齐厦脸被他胡渣扎得生疼,突然意识到他们在干什么,身体开始发抖,忙不迭地开始挣扎,趁着贺骁在他脑后的手松开些,脸拼命地朝一边偏去,手也按住贺骁身体用力想要推开他。
但贺骁把他钳制得不能动弹,嘴又追上他的唇:“跟了我吧。”
“你疯了——”齐厦身子瑟瑟发抖,开口时带着些哭音,但语气异常坚定。
贺骁没再亲他,脸突然在离他寸许的位置停下,一双被情/欲烧得通红的眼睛似乎有些受伤地对上他的眼,喘息着问:“你真对我没一点喜欢?”
齐厦想都没想:“也不是——”
贺骁忽地笑了,这次笑得非常愉快,“也不是?”
齐厦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这次他是真要被自己的智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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