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阵疼痛泛上,他望着掌心那个荷包,却是再也不愿想下去。
那荷包上水色半褪,其上莲瓣破碎,鸳鸯更是黯然,针脚修补得细密,却也掩不住曾被狠狠撕扯的痕迹。玄震目光一触及那些pò_chù,心头更是狠狠一颤,脑中隐痛之后,又有一种五味陈杂的情感缓缓漫了上来。
“现在你可还能大言不惭地对我说,你是人,不是妖?”
忽地,空寂的宫殿中响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玄震猛然抬头,看到婵幽俏生生立在不远处的身影,眼中方映出那绝美的容颜,胸中更是一股剧烈的情感涌上,仿佛整颗心都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紧握了一把似的。
“阿娘……”
他难以自抑地叫道,但下一刻便是浑身一震,回过神来。不,那不是阿娘,只是一个形貌相似的妖女罢了,而自己的母亲早就……早就——
霎时间,一双黯然失色的兽瞳闪过眼前。他忽然怔住,呆呆地继续想下去:啊,对了……阿娘早就……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那一刹那,仿佛有什么闪了一下,两下,最终连亘成了一片火光。熄灭了十九年的火焰,一瞬间又复燃起,在这青年越来越下沉、渐渐坠入那一片深不可及的幽暗的心中。
☆、第六十五章 恍然往事
静默,又一次悄然笼罩了宫殿的一角。不知从何处吹入的风,轻轻拂动着挂在宫殿中的层层纱幔,泛起一浪又一浪温柔的涟漪,渐渐靠近了伫立在青石板上的两道身影,调皮地卷起那朱红的裙摆,曳起那蓝白的衣袂。
良久,终是那道朱红色的纤美身影不耐地先动了一动,如玉脸庞上笑意敛去,又罩上了一层寒霜,那双明眸却忽地绽放出异彩,只听她声音和缓了几分,仿佛已然确定了某些事实,却还要问上一问:“你叫我阿娘?我……可是和你母亲生的有几分相似?”
蓝衣白袍的青年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仍是保持着被解开脑中幻术封印时的姿势,但狭长眼眸中闪烁的幽光却证实了方才的话他并非没有听见。又过了半晌,那双眼睛中红光忽亮忽暗,终是黯淡了几许,那青年眼睫颤了一颤,缓缓答道:“……是。”
婵幽眸中异彩更盛,口中却淡淡道:“那可否对我讲一讲她的事?”
玄震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厉,婵幽却是丝毫不惧,尖尖下颌反而更昂起了几分。玄震见了她那副冷漠的模样,简直与自己母亲生时毫无差别,一声“阿娘”险些又要脱口而出,好在及时晃神,却无论如何再难拒绝这个与自己母亲极其想象的女子。他顿了片刻,方缓缓又道:“阿娘……她和你一般模样,都是那样美丽,冷漠,对谁都是淡淡的,好像永远都不快乐,不管看着哪里,她的眼睛里都只有忧愁,只有……恨意。”
他轻轻地说着,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目光更是从眼前那道朱红色身影上掠开,投向了更高的虚空,那里,仿佛浮现出了一双熟悉的眼睛,那样幽怨,却又带着无穷戾气。是啊,从记事起,阿娘就是那样,即便是对着自己这个儿子,对着她最亲近的亲人,也不曾展开笑颜……
“哦,她不快乐?”婵幽亦是轻轻道,但那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古怪。
玄震微微蹙眉,抬头看向她,却被那似笑又似怒的神情惊住,眸光闪烁几下,终是续了下去:“是,从我们住在……住在那湖底时,她就没有笑过。阿娘她身子不好,总是需要许多香药疗养,那些香草本可以在附近的城镇中买到,但阿娘她恨极人……人族……”说到此处却是不禁停了下来,脑中那一团乱麻似是解开了些,又好似缠得更紧,依稀有一个声音在脑海深处隐隐叫道:“人族惯会伪装,装作讨你喜欢的模样,实则比蛇更毒,比虎更凶,趁你不备便会朝着你心口扎一刀子!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你怎么就是记不住……记不住……那声音在耳畔脑中一遍遍回荡,每响起一次,玄震的心就更痛一分,愧疚和悔恨,不甘和不解,一层层缠上心尖,一浪浪漫上心海。
蓦地,一个冷笑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恨极了人族?竟会有如此可笑之事?”
玄震霍然转首,愤恨地看向婵幽,凝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母亲当真可笑。当年她站在我面前,牵着那个人族的手,无论如何也要离开这个幻瞑界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悔恨的一日?”婵幽在他那几欲嗜人的目光下泰然自若,冷冷地道,“不过这也难怪,妖嘛,即便曾经多么相信人族,最终仍会明白过来,那些人族都是些无耻之徒。你瞧,今日那些闯入我们幻瞑界的人不也是一样?”
那个人族?玄震默然,脑中又一次泛起惊涛骇浪,原来阿娘曾经也相信过……相信过什么人么?他暗暗地想着,不经意间瞥到了手中那破损的荷包,当年阿娘拿起剪刀将它剪破的满眼狰狞又一次浮现眼前,让他不禁心中一凉。
片刻后,婵幽不耐地又催促起来,玄震只得继续说道:“……后来,那些道士被阿娘尽数杀了,但巢湖我们也待不下去了……躲入黄山之后,我们本来住在一个小村子里,可是忽有一日早间醒来,阿娘却不知去向……”
他断断续续地讲着,失却了十九年的记忆便在这一点一滴地描述中渐渐在眼前鲜活起来。那些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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