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有人发觉,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打湿了,刚才那个人的惨叫似乎还留在空气中,在每个人的耳边徘徊不去。
所有人都自觉地离那些玉树远了一些,生怕一个不小心沾到了,死无全尸的就是自己。
跟在郑乾身边的人咽了一口口水,“不要用手去接触这里的东西……”话还没说完,他就想起了刚才那个人被灼穿的衣服,顿时噤了声。
气氛一片僵硬。
大家这么悍不畏死的进来,为的不就是这里的明器么?要是东西拿不出去,进来还有什么意思?
纪泽抱着胳膊,和沈星文站在旁边看戏,反正他是被坑进来的,要是他们拿不到东西,现在就出去的话,他一定举双手赞成。他又往旁边退了一步,却不自觉地往自己之前看的地方望了一眼。
一双眼睛,正灼灼地看着他。
纪泽心头一跳,再转头看过去,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顶,连个鬼影都没有。
沈星文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含了一丝疑惑,纪泽却没有心情再去跟他解释,他不相信连续两次都是自己看错了,要是他就这点眼力的话,之前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这里一定还有其他人。
郑乾站在原地,拧着眉表情严肃,久久不言,周围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另外几拨人虽然自进来之后,隐隐对他们有了敌意,但是此刻也凑了过来,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
现在后路已被切断,这宫殿里光是一个小小的摆设上都有这么狠毒的东西,不知墓主的棺樽里还有什么,或者说,墓主的棺,真的还要开吗?
郑乾沉思了半晌,抬起头来,眼神狠戾,“开,怎么不开?”入了宝山怎么能空手回去呢?便是只剩墓主的尸体,他也要把扛回去买个高价钱,不然都对不起之前在外边折了的那些人。
“就是,外边都是这些东西了,不知道棺材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干完这一票,好好地回去爽一下!”
自古,钱从来都是最好的兴奋剂,众人的情绪一下被激起来了,跟在郑乾身后往正殿走,沈星文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狐疑地看了纪泽一眼。自从进了墓之后,这个人就一直不对劲。
虽然之前他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纪泽见沈星文在看他,勾唇对他笑了笑,操着手跟上去了。但是一转过脸,脸上的表情却凝重得快要滴出水来,这个地方……
他抬眼又看了屋顶一眼,那里丝毫没有什么人出现过的痕迹,屋檐上刻着古朴的花纹,显得古旧而厚重。
心里的不安在渐渐加重,就像是有什么重逾千斤的东西缀着一般,沉沉的往下掉。
青铜宫殿沉重的铜门被人合力推开,就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渐渐张开了它血红的大口,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吱呀”一声,铜门像是受到什么控制一般,即使他们的手已经离开了门,仍是缓缓地往两边退去,前面的人忍不住抬手挡了挡眼睛,就连在最后的纪泽都忍不住眯了眯眼,这宫殿里边,形象的表现出了什么叫闪瞎狗眼。
满地堆积的的黄金,反着光的宝石,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门口“咔嗒”的一声轻响,前面的人抬脚就要进去,却突然顿了一下,像是被放慢了动作一般,缓缓地,缓缓地,停下了往前的脚步,向后倒了下来。
鲜红的血才慢悠悠地从他额头上一个黑洞里流了出来。
瞬间,像是惹了马蜂窝一般,“嗡嗡”的机括声此起彼伏,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站在前方的人就被射成了蜂窝煤。
后面的人才反应过来,急忙往旁边闪躲,纪泽脚下一溜,正准备跑,就被一双手拉住了,眼前一花,站在了门侧。
脚边已经躺了一片,灼热的鲜血缓缓地漫过来,到了纪泽的脚下,再缓缓地顺着白玉的台阶往下流,像是流淌在白色宣纸上的丹砂。
纪泽一愣,他刚才分明是在最后,现在怎么会到了门边?
身后的人紧紧地箍着他的腰,像是要掐进他的肉里一般。纪泽挣了一下,身后的人就从善如流地放开了他,霎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张俊脸笑得像是要开出花来,“宝贝儿,你没事儿吧?”
门内“嗡嗡”作响的箭刚好在他说话的一瞬间就停了下来,这句话被寂静的地宫在空气中回响了好几遍,引得惊魂未定的众人“唰”地抬头看着他们二人。
那个人两手放在他的腰上,脸就靠在他的眼前,鼻尖几乎蹭着他的鼻尖,姿势着实有些暧昧。
纪泽的肌肉紧绷了一瞬,又像是呼吸一般的缓缓放松下来,恢复了他平时的样子,“谢谢。”
那个人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在纪泽动手的一瞬间就退了回去,眉目嫣然,眼角含笑,“跟我说什么客气呢?”
众人不明所以,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灵均(五)
纪泽这是第二次面对这些人黑洞洞的枪口了,第一次是因为挡在前面的女人,这一次是因为挡在前面的男人。
他很没有节操的往那个男人身后蹭了蹭,反正他才是罪魁祸首,他这样做也很正常不是?
男人对他的动作只是报以一笑,凑到他耳边又亲了一口,“灵均。”没头没尾说完之后,他就转身面对着那些人,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可爱了。
“干嘛呢,有这样对待你们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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