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得不走,重芳心里必然不舒服。我也想多留在这里几天,但……”剩下的话,淹没在唇舌交缠中。
“重逢那时候说的话,才过了几天,你就忘记不成?”还是王谢先停了下来,温柔舐去越陌唇上的晶亮,“以前我就想,要用个什么样的法子,让你行事不要以我为主,走出自己想要的一片天,现在不是正好。家与国从来不是只能二选一,放心,我陪你。”
比“我爱你”更能打动人心的,莫过于“我陪你”,无论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刮风下雨也好,刀山火海也好,沿途无论一帆风顺,还是艰难险阻,都有我,陪你。这不是懵懵懂懂激情后的一时冲动,而是褪尽铅华的相濡以沫。
你身份地位比我低,我喜欢你,不是施舍,不是怜悯,是想办法给你更好的生活,让我们并肩而行;你身份地位比我高,我喜欢你,不是嫉妒,而是奋起直追,依然让我们并肩而行。没有洋洋得意,没有恍然失落,没有高高在上的炫耀,没有阴阳怪气的嘲讽,更没有曲意逢迎的奉承,多少人能做到如此豁达,有少人又能保持平常心?
古往今来,多少贫贱不能移,最后败在一朝富贵。
越陌始终担心的,莫过于之前自己什么都没有,处处奉王谢为主,而现在身份有了很大落差,王谢会如何想?如何待他?是以自己小心行事,小意体贴,而王谢也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他自己心里已经不是一点半点的窃喜了,果然从小喜欢的人,品性本身就是那么好,虽然中间的经历挫折了些,但最后,他没看错人不是么?
嗯,这个人是他的,即使放手,也会跟在他身边乖乖走下去的。
但是他能放手么?必然不!
趁着王谢靠近他轻声哄他的时候,越陌身子微微前倾,主动探出粉红舌尖,轻轻碰触对方唇角,含含糊糊道:“怎么办,我不想走了。”
王谢一手揽住了他的后脑,又是一个绵长温柔的吻,也含含糊糊道:“不成,你可是我开山大弟子,我养了你这么久,你得好好做出番事业给我看。”
越陌轻咬对方舌尖:“怎么,现在反过来赶我走不成?”
“不是赶你走。”王谢亲昵过了,给越陌整理一下鬓发,正色道,“就你这身体,我作为你请来的神医,务必全程跟随,以便照料。”
“可是这于飞庄……”
“我本来是想让容翔照看,可是上午的时候改主意了。我们带着容翔罢,让他多多接触些人物。”
“为何?”
“好给他觅个良人。容翔那么老实,容易被人骗,不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点,我不放心。”
话题这么一岔开,越陌被他逗乐了:“好,如果有人敢骗容翔,我叫人准备好刑堂等着他就是。话说回来,重芳看中谁,就要把那个人包裹严了藏屋里,谁都不让碰才放心罢。”
“我可只想藏你一个。”王谢立刻回嘴澄清。
“好啊。”越陌知他说的是玩笑话,“那这庄子要如何?”
“彭伟要建义诊,补贴大夫,从那时候我就开始招募大夫了,这事你知道的。”
“难道是要托付给那些大夫?不,新来的人良莠不齐,重芳必定不会为此砸了自己招牌……是彭伟?他愿意?”
“有个舒适庄子,让他夫人散心,有份积德行善的事情,让他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儿祈福,有一堆大夫环绕左右,随时照料,将来说不准还能青史留名。庄子本身除了教课和坐堂,没有什么复杂之处。至于药材一事,可以继续拜托康安堂王四掌柜,现在他和我关系岂止不错,那是更进一步。而且管理庄子的还有一位,你也是认识的。”
“哦?”
“便是苏家叠翠坊的东方管事。”
“是他?”
“苏家的惨事过后,一是人力物力不足,二是苏家灭门太过诡异,叠翠坊开不下去。有些师傅去了别的首饰楼,有一些年纪大,又没亲人照顾,我接来养着。东方管事起初打算在家里颐养天年,但是发现自己闲下来全身不得劲,我又占着帮他家主人报仇的人情,就请他过来照管药材和器械了。”
“重芳全局筹谋能力确实了得。”
“嘿嘿,话说,那案子,你可曾查过?”王谢小心翼翼。
“查过。我能动弹之后,确定他们不会生疑,就命人去查了。”越陌忽然笑了一声,“重芳一直没问,正好今日一并说了。”
“我只怕你不愿讲。”
“当初觉得我有所图谋,认我做坏人的时候,重芳不是很能说的么,推理丝丝入扣。”
“那不是对外么,咱不带翻旧账的,若要翻,你带着只鹦鹉试探我的账,又该怎么算?”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越陌端正神色:“此事说来话长……”
“虽然我很想听,可是刚刚你已经说了许多话了。”王谢送上一杯茶,给越陌润喉咙,“我来说,你来纠正。你也说了我推理丝丝入扣。”
“嗯。”越陌笑眯眯看着他。
“乔小桥和胡佳是景秀楼,归属繁露山庄管。三三和四三归时瑞管。欧真是白虎庄。白虎庄与景秀楼有关系,时瑞告诉我是因为欧真追求胡佳不成,被乔小桥教唆,杀了苏家的人,掳去苏文裔。之后苏文裔病危,需要我这位大夫,欧真起初是要乔小桥帮着请我去,后来性急自己跑过来。欧真是个疯子,我跟他接触的时候就察觉不好,谁想到他会兵分两路……”这就说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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