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
“如果说真正的老大,应该是坤沙。”陶季低声说道。陶胜龙也是坤沙的手下之一。
“坤沙?你这孩子在胡说吧,“死之王子”坤沙——”陶季没想到迈哈迈德竟然知道坤沙的名号,迈哈迈德继续说道:“他现在控制着400多公里的越缅边境线,阿富汗虽然消息封闭,我也知道这号人物在金三角的崛起啊,你随便不知道从哪儿看了他的名字,也敢乱说了。”
“你才乱说呢!他10年后会是世界上最大的毒枭,会是掌控世界上军火暗杀各方面的龙头老大!”陶季虽然并没在坤沙身边常待,却十分崇拜他:“你才乱说呢!”
“这倒有趣了……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迈哈迈德慢吞吞的说道。
“我是不小心来到这里的。”陶季低着头说道:“没什么目的,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来了这里,我只是想回去而已,我想回缅甸。”
“这倒太难了,缅甸现在政府分裂,阿富汗又战争不断,你想去那里,最起码要转乘好多班飞机才行。”迈哈迈德挥了挥手说道:“别想了。”
“我一定能回去!老子要回去杀一个人!如果不杀他,我活这么多年就没意义!”陶季激动地说道,把锁链在黑暗中扯的哗啦啦直响。迈哈迈德背后的微光让他渐渐适应,却仍看不清楚迈哈迈德的表情。
“嗬,原来你这么多年都是为别人活的。”迈哈迈德笑道。
“额……也不算是,在吃饱饭的前提下,杀他是我的第一目标。”陶季其实说的有点过,活命还是比杀死陶胜龙重要得多。
“那次跟你一起杀我,掩护你的俄国人是谁?”
“路上捡到我的人。”陶季隐藏了阿历克赛的身份,说道:“他似乎跟你有仇。”
“呵,那个男人是个苏联兵。你在加德兹附近偷抢混迹的时候,我就派人查过你,每过十天半个月就要去苏联人的部队那里一趟,送去写东西,说是路上捡到你的人,我有点不太信。”不过迈哈迈德也没有从陶季嘴里听到实话的打算,他随便又和陶季说了几句,又走了出去。铁门被关上了,陶季还在骂骂咧咧:“你什么时候把我再放出来啊!”
本以为再关两天就会被放出来的陶季,他忘记了自己的毒瘾,迈哈迈德刚走的第二天,毒瘾就开始了。
随之而来不仅是心理上的绝望恐惧,更是身体上的痛苦。痛苦到犹如放在油锅里,寸寸煎炸逃避不开,如同无数钢刺毫不留情的扎入他的脊柱,疼到极致几乎逼疯了人,伴随而来的幻觉更让陶季恐慌。
锁链被他抽痛的动作弄的抖个不停,陶季蜷成一团,痛苦的几乎要去用啃水泥的地面。他甚至看见了多年前爸爸和妈妈穿着布衣站在水稻田里,陶胜龙和手下的士兵在田里埋上了地雷,用枪远远地逼着他们去扫雷。他甚至感觉到妈妈一面在水稻田里跑着,一面目光悲哀而欣慰的紧紧盯着他,然后她跑的位置水田突然爆炸,血肉从天而降,在明媚的阳光里糊了陶季一脸。
又湿又热又鲜的血肉的味道。连太阳都在他眼里变成了红色。
他的脑子完全乱了,陶胜龙,爸爸妈妈和阿历克赛的记忆混作一团,他一会儿看着陶胜龙在卡车上抱着他,手伸进他裤子里玩弄,他想喊想哭,但陶胜龙却笑着含着他的嘴唇,不让他喊出声。一会儿又看着阿历克赛背着枪从稻田另一头跑过来,要去捡他父母尸体的碎块,笑着对他说:我会帮你的,你还是个孩子,到我身边来,我会对你好的。
一会儿呢……他又似乎疼的似乎像剥掉了皮在阿富汗滚烫的沙砾上打滚,阿历克赛从远方走来,抱起他,宽厚的手掌拍着他的后背满是宠溺的说:“行了吧,小祖宗,我真是服了你了。”然而却又看着奥马尔突然带着人跑来,一枪打死了阿历克赛,他喊着阿历克赛的名字,想要晃醒死去的阿力,想要去堵阿历克赛在胸前不断冒血的伤口,迈哈迈德却突然拽他起来,在众人面前微笑着,一点一点削去他的手指。
幻觉混乱不堪,却又让他想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忍住眼泪,自己是不是在喊疼,但只是这幻觉中,不断闪现的过去的画面中,竟没有多少是美好的回忆。
好坏参半的他与陶胜龙的生活,他就算想要努力回忆好的片段,脑子里却冒出的永远都是在篝火边,他被陶胜龙扒个干净,压在树干上乱啃的记忆。毒瘾反噬,带给人的绝望与冷意几乎要把人逼到自杀,陶季不断地想,不断地想要回忆陶胜龙带他去仰光骑大象,去大电影院看电影,去给他买一身小西装的事情,然而……怎么也压不住,压不住他父母被杀的画面,压不住心里的恨意与痛楚。
他待我再好,也只是像对待包养的情人一样,他待我再好,也是亲手给我喂下这毒品,他再怎么呢喃着他给我起的的名字,吻着我,也是他将我的父母炸成碎片。
陶季却不敢再往下想了,他似乎已经在撕心裂肺的喊着“陶胜龙,我杀了你”或是“求你……把白粉给我吧,要我做什么都行”这种话。他该想一些快乐的事情,想一些好玩的事情,否则他很难挺过去了。
眼泪鼻涕似乎满脸都是,陶季也在精疲力尽中不知道这是毒瘾犯后的第几天了,他还在努力想着好的事,但似乎这一切都跟阿历克赛有关。
他想起了阿力在集市上给他买的一斤甜杏,想起了抱着他走在沙漠的太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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