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江穿戴好修行用的服装,又准备了不少符纸和药物,踏上了自己的苦修之路。
苦寒之境里漫天飘着雪花,寒风凛冽地吹着,傅江□□在外面的皮肤很快被刮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从缝隙间渗出来。
傅江运气在自己周围带起了一股旋风,把自己包围在风圈里,勉强还能避一避这外面的劲风。
他艰难地在雪地里跋涉向前,周围一片肃杀之景,连棵树都看不到。冷风依旧时不时透进他的衣服里,考验着修行者的意志。
手里的长剑此刻已经成了拐杖,支撑着傅江往前走去。在这片没有边界的幻境中,方向感失去了意义,堡主说只有觉醒后,才能找到回到出口的路。
在这里,变强是唯一的目的地。
先遇上的是一只巨型的猿猴,它的全身长满钢刺,傅江估计可能是猿类和刺猬的混血。
常年在冰天雪地里生存的变异怪物比外面的更加残暴,身形速度和肌肉力量也是外面的普通怪物无法比拟的。
傅江适应了好一会儿,还被它的爪子抓伤了两处地方,才勉强跟上这怪物出招的节奏。
起初几下傅江只能堪堪躲避和应付,根本没有机会反击。但傅江体内的驱魔师血统会使他越战越勇,待到适应这种快速而有力的攻击后,傅江的回击也开始了。
大风中挥剑更为困难,傅江就报以更大的手臂力量;巨型猿攻击迅速,傅江就看得更细致,发现它要扑出的动作立刻用更快的速度跳上前一剑劈下;怪物表皮钢刺坚硬不可破,他就寻找肚子、脸部等柔软无钢刺的地方攻击。
很快,巨型猿被他砍伤无数刀,失血过多后开始没了狂暴的力气,余下凄厉的惨叫好挣扎时流出的一地黑血。
傅江拿死去的巨型猿的尸体当掩体挡风,坐下来稍稍缓了一口气,就起身继续前进。
第二次遇上的不算生物,是一只恶鬼。
由于在普通世界大多数动物不存在太完整的意识,它们死后因执念化成鬼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在这片苦寒之境里,所有的怪物都有非常复杂完备的思考逻辑和意识。这样的智慧型生物死后会变成恶鬼不肯离开,导致这地方滋生出的恶鬼怨气冲天,比在外头飘荡的那种死人鬼强上十倍不止。
这样的恶鬼想用人类武器伤害到它是不可能的,傅江收起无用武之地的长剑,从最靠近手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瓶药剂。
这瓶药剂呈现出漂亮的淡蓝色,带一点点粘稠。这是高阶的驱魔师对付恶鬼时常用的道具,直接涂抹在手上,可以增加手部击出的原始驱魔师精气的威力。
傅江远远看着那恶鬼,先在两手上抹好药剂,接着就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他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寒冷,也了解了这里的怪物之强大,但比这些更重要的是,有个人在外面等着他。
他要变得很强大,足以挡在安远道面前,一辈子不倒下;也要变得更优秀,让安远道知道他可以放弃弑杀的本性,只为了让他开心。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觉醒,然后离开这里,回到安远道身边。他等不及了。
在世界遥远的另一头,安远道和文焘正坐在火车上带着杨一善往他们的目的地赶去——杨一善此时已经肠子都悔青了,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听安远道他们讨论鬼屋他就越来越起劲儿,最后居然还一起跟来了。
现在三人掌握的资讯不多,只有文焘从一个来过这里的灵媒口中得到的一些信息。
房子里那恶鬼是个中国人,名叫王禄。
王禄生前本来是个搞科研的,无意间得罪了权贵,一家老小纷纷被害死,他自己也遭人迫害,差点惨死在牢里。
后来亏得他们科研所里的所长出手相帮,把王禄送来了芬兰。
他本来是个没什么九曲心肠、闷头搞科研的书呆子,有着和乐融融的家庭和体面的工作,没想到一朝得罪权贵,就落得如此下场。
那时他已经孑然一身,国内的家人和帮过他的朋友、所长都已经遭遇不测,芬兰冰天雪地又远在异国他乡,一时之间王禄好像什么精神寄托都没有了。他只想安度残生。
可是没想到,那些丧心病狂的狗东西根本不肯放过他。他们找到了芬兰来,半夜闯进他避难的屋子,不顾他缩在床上苦苦哀求、涕泗横流的可怜样,一枪结束了他所有的希望。
王禄死后虽然遗体火化安葬,但大概是怨气太深,没过多久这房子里就开始闹鬼,先后也出了些事故,都没能找到死难者的遗体。
当地人称这栋房子叫“雪屋”,因为那里常年没人居住,就算是在全芬兰最暖和的季节里,它周围的雪也厚实如冬季。
从赫尔辛基到雪屋的火车哐当哐当驶过冰雪覆盖的北欧土地,半天后,他们来到了科科拉。从科科拉再到雪屋就没有火车了,文焘他们在火车站找了个顺路的运货司机带带他们。
到雪屋时天色还亮,三人快步在雪地里走着,静静享受着难得的“北国风光”。
雪屋远看时不算太荒凉,但走近后就会发现,门前本该供人行走的小路已经被积雪彻底覆盖,连竖起的门牌都只剩一小半还在雪面之上了。
更诡异的是,三人本来就还不适应芬兰的温度,走在外面裹再多衣服也觉得冷。但现在靠近这栋房子,居然有种平白又冷了好几度的错觉。
进到屋里,安远道狠狠抖了一下,总觉得屋里比屋外还冷上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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