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有道理。但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所以想要活的更久。虽然活着,并不一定能实现愿望。
入秋了,越来越多的树叶变得枯黄,然后凋零。
汽车撞上栅栏的时候,我感到疲惫,但还是不想死的。虽然我死了,叶翔彻底没有阻碍,皆大欢喜。我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我才26岁,我的人生还那么长,我……我会害怕——没有人为我哭泣怎么办?
我死时的身份还是青帮当家,叶翔想必会给我一个体面的葬礼——如果我从百米悬崖落下,还有面子的话。但,会有人真正为我的死感到悲伤吗?也许唯有肖莫会为我难过,他却不能参加我的葬礼。
在我碑前放下花束的叶翔,又会怎么想呢?是松了一口气,感叹终于拜托我这个恶心碍眼的胖子,还是露出一张肃穆的脸,用看陌生人一样的表情,脑海里其实什么都没想呢?似乎后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因为落差太大,我还不够资格做他的对手。
只是想一想,我就觉得痛彻心扉。对你爱的人来说,你连蔑视都轮不上,在他心中没有丝毫你的位置。我怎么能不难过?
我死了,再也听不到肖莫的毒舌,看不到叶翔优雅浅笑的脸。
上帝说:人类是生而有罪的,所以要对犯下的过错和自身的罪恶进行忏悔,消除内心的不良yù_wàng,净化心灵。
佛祖说:轮回入世即为苦难,我们在时间行走就是为了受苦,积累善缘,求一个好的来世。
如果人犯了错,死后要下地狱,还要受轮回之苦。那我这一世还不曾杀过人,但越过货,也曾害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死后……会下多少层地狱呢?我上一世,又犯了多少过错,行了多少罪恶,才会在这一世遇到叶翔。
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真的有上帝和佛祖的话,我能不能祈求:我不求神明宽恕我的罪恶,也不求把不属于我的人和物据为己有,我只求——再给我多一点时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看那人一眼,让我问那人一句“为什么”……
巨大的疼痛袭来,黑暗侵袭,失去意识的一瞬,我是松了口气的感觉。
回顾我的一生,可以说短暂,也可以说漫长。即使我会自得其乐,也觉喜悦太少,苦闷太多。
我仿佛置身一个灯光璀璨的舞台,台下是千万如狼似虎的观众,每一个都想伸手把我扯下来,踩成肉泥。我不会舞蹈,但垂下的钢琴弦控制着我的身体,我觉得疼痛,却不得不踮起脚尖行走,跳跃,旋转。直到有一天,钢琴弦断了,节目才刚刚开始,不能退场。不会舞蹈的我,拼命努力也只像小丑在搞笑,被辱骂笨拙,被呼哨下台。没人看到我足尖已是鲜血淋漓。
这场舞蹈,我跳的太累,能提前谢幕,未必不是一场好事。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不知道在黑暗中漂浮多久,我像是几天未曾阖眼的人终于沾到枕头,正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何年何月,却听到耳边有很多杂音,而且这些杂音越来越响,让我头脑鼓涨,如遭重击,再难安睡。
眼睛很干涩,艰难睁开一条细缝,就被满目的白光刺到,我闭上眼睛,有两行应激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身体的主动权被交还给我,我感到了麻木的疼痛,闻到了刺鼻消毒药水的气味,听到了“滴滴”机器的叫声,以及……
“医生!医生!他醒了!”
噢……等我能动了一定要敲晕这个啁喳的混蛋,把他捆在大马力的发动机上,把他脑袋震爆掉。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的重生来了~(≧▽≦)/~啦啦啦话说,糖糖的基友都看不出封面里“墙”字上面的东西是什么/(tot)/~亲们一定看出来那是什么了吧?一定看出来了对吧?
☆、第五章 公仆
廉价的消毒药水气味刺鼻,洗了又洗的白色床单上有点点不知名的暗黄色瘢痕,微微挪动一□子,空心铝合管粗制而成的架子床就吱吱呀呀发出尖叫,胸口也传来锥心的疼,让我只能无力地再躺回床上。
我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从鼻腔导入的氧气管还没拆,大脑不时撕裂般地疼,我昏睡的时候居多,每天来照顾我的人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都是我不认识的人。
等我有些精力听床边坐着的人说的话时,差点问了出来“这是哪?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还没死?叶翔怎么会派你们这些人来看守我……”,但几天不曾进食饮水,我喉咙涩哑,说不出一个字。
我好歹也是一帮之主——虽然是前任,大权旁落,说白了,我这张脸那不仅仅是我的脸,也是青帮的脸——虽然圆润了点。看叶翔把我关在院子里而不是刑房就知道,他还是要对我做出几分忠心的样子来给外人看,以彰显他宅心仁厚,也让“代为管理青帮”的名头得了落实。
我纵是逃跑被抓回来,他也不该放我在这种三流医院治疗才对,还是……从悬崖上掉下来都不死的小强韧性,让他决定借医疗事故除掉我?毕竟不管怎么看,我“出意外”死掉,对叶翔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我突然想起来车上那失效的刹车,明显是被做人了手脚。我不会偷车,自己的车油箱是空的,若要逃跑,肯定只能选叶翔的车。只有一个守卫的地下停车场,留给我的车钥匙,到弯道才追上来的汽车……我总要撞得头破血流才会明白,何谓步步惊心,何谓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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