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故事啊有故事,唉,唯独就是可惜啦,怎就那样被搅和了呢?害得他一整宿没睡好,以致于如今早已日上三竿了方才起身。若非如此,蓉姑娘卧榻所处窗边的位置怎轮得到盖聂那家伙占据?
唉,原本着,昨夜,一场令他期待已久的叙旧好戏便要在众人面前拉开帷幕,怎奈,偏就有人要出来搅局,将才方到不久的人拉进房内长谈去了,于是,可怜的,哦不,该是面色冷凝的张良先生就那样被晾在了原地。至于他们这群旁观看戏的人,自是识趣地各回各屋了。
“唉!”思及此,盗跖更是不由地斜靠于木门前,随即长叹出声。至于其旁的盖聂,自是丝毫不受其影响,端的是不动如山。
然,会在这种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日子里长吁短叹的人,绝不止盗跖一人。
现于房内查探小虞伤情的夕言亦正向着弄玉连连抒发自己对甘墨的哀怨之情。
“玉玉啊,以你对男人的了解,你说,公子会否是怕得到了人,反要失了心嘞?”
弄玉无奈扶额,“言儿,容我提醒,你对男人的了解绝不亚于我,更何况,扶苏是你们秦国的公子,与我可无半丝干系。”
“唉,毕竟称其为公子那么多年了,一时改不过口来实属正常。”夕言仰首饮下满满一竹杯的茶水,随即摆了摆手,“不提这个了,嗯唔,也不知墨墨此时出门是去见谁,竟就这般将本姑娘给单独撇下了。”
闻言,弄玉不由高挑柳眉,“这不还有我陪着你么?”
哪知,她的话并未被夕言听进耳里,某人更是瞬时立起,快步向外,嘴里还不忘嚷嚷道:“不行,这些个天本姑娘闷得快发慌了,出去透透气。”
赶巧的是,她方一拉开门,便见正准备抬手叩门的少羽。
嘿嘿,有得打发了。念及此,她掀步向外,顺手阖上门扉,继而一脸了然道:“小子,你喜欢我们家小虞吧?”
怪只怪少羽对“喜欢”二字的反应太过迅猛,以致其面色登时便是一凛,“你……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在尽作为一个朋友的本分。”此番解释说得真是尤为真诚。
哼哼,又来了个死鸭子嘴硬的。
“哦~~,原来不喜欢哪!”她咧唇笑开,甚为宽心,“那便好,免得你将来受情伤。”
“……此话怎讲?”
她满目讶然,续而疑声道:“莫非小虞未曾告诉过你,她有婚约在身的么?”
见眼前少年一脸惊愕的神情,她暗自窃笑之余,凝声叹道:“真是个呆小子,但凡家世上乘的姑娘,大多自小便被许人了。”
在对方惊疑不定的情况下,她为加强可信度,续而道:“嘿嘿,别个暂且不提,单就我们家墨墨便是——”
“年方十二,指婚扶苏。”有人语带淡漠,声线沉冷无波,敛眸截话。
“正是如——额……”
等等,方才确声作答的那个……不是她吧……天哪,她都说了些什么……墨墨会不会磨刀霍霍宰向她?
“她是当年的那位于朝堂巨变之下,唯一一个因着公子扶苏力保而最终得以幸存的,”盖聂沉声断定,“前任相国王绾之女。”
“什么——”这声惊呼,发自此刻正处于屋外乃至室内的墨家诸位。
不必纠结了,墨墨砍定她了。一念至此,夕言无力垂首。
“盖先生,有劳详述。”方到不久的张良所听到的虽非全部,却已足够。
完了,她要否先考虑一下痛快点自裁?此时的夕言委实已是欲哭无泪了。
……
室内
“六年前,右相王绾之女实乃甘氏遗孤一事遭人揭露,而其女却已于数月前被指婚于公子扶苏,且定于此女及笄后行嫁娶之事。由此,此事一度升格,是为欺君罔上,引致朝堂动荡。王相九族皆遭下狱,判以凌迟。其后,更是有口谕颁下,旦有求情者,轻则革职查办,重则同罪论处。”
如此寥寥几句,便述尽了昔日朝堂巨擘惨遭灭族的真相原委。
“这么狠,连求情的都不放过。”盗跖不由惊呼。
“此外,平素里与王相私交甚好的诸位大臣,左相隗林受其牵连被贬,另有七人遭同罪下狱。自此后,百官无人再敢进言。唯有公子扶苏列陈王相往日功绩,然其纵是于力谏之下,也只令得嬴政将王相九族五百八十余口改处以杖毙之刑。”话至此处,盖聂无起无伏的声调有了些微的波动。
前者话音方落,盗跖哑然失笑,“这……有区别么?”
“你怎就能断定那女人便是什么王相之女?”大铁锤着实不解,不由瞠目望向盖聂。
“张良先生,那位墨姑娘可属甘姓?”
他深重颔首作答,“没错。”
“可也不能单凭此点便轻易断定了吧!”雪女不甚赞同。
此言令得张良眼睑倏抬,瞳底眸光瞬闪而过,“那株并蒂的碧血玉叶花么?”
“正是,并蒂之意无需多作解释。当初此物便是在赐婚诏书下达之际被一并赐给了王相之女。”
“那个,三——额……大叔,那什么并蒂不就是两株同根么,难不成还有别个意思?”天明端的是不耻下问。原本着,他是想问他家博学多才的三师公的,可某人的脸色委实是不好呀,令他不由望而却步。于是,不得已之下,他唯有向他家大叔求助。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并蒂,寓意夫妻同心恩爱。”盗跖连连挑眉,抢话作答,一脸的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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