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也就是礼拜一,我的上班时间和路向北的上学时间差不多,我在楼上慌慌忙忙地找衣服,路向北在楼下有条不紊地刷牙洗脸。当我从楼上跑下来去开冰箱时,才想起我已经不住在家里,冰箱里也没有早饭。路背上身已经准备出门,我好奇问了他,“你不吃早饭的吗?”
“学校食堂吃啊。”他到门口穿好鞋。
我都多少年不知道学校食堂长什么样子了,我跟在他后面出来,路向北严肃提醒我,“许佳音,垃圾带出来。”
我扔好垃圾,跟上路向北,“我们好像同一个方向的哦。”
“那你说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路向北扭过头,故意嘲笑我不存在的方向感。
我在心里算了下,昨天他说出门向南,“上北下南”,这个是我昨晚出去的反方向,“向北?”
“干嘛?”
“向北。”我肯定。
“干嘛?”
“我说方向是向北,不是叫你。”扳回来一把感觉还不错。
“这是向东。”路向北纠正我。
“不可能,这个方向跟我昨晚出去的是反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你确定你昨晚出去的是现在的反方向,你怎么安全活到现在的我都难理解。”路向北跟我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遵纪守法就能安全活动现在。”我们站在路口等红灯,等信号灯变绿的时候路向北先往前跨出去。
过了红灯对面就是地铁口,进入地下,我看了两边方向,想辨别出正停靠的列车是不是我要等的那辆,正值上班高峰期匆匆忙忙的人群争分夺秒往地铁上挤,车门的关门警报响起,我还仰头看地铁方向指示牌时,路向北已经跳上了面前的地铁,在车门关上的瞬间得意洋洋的对我挥手。
等来的下一趟地铁,我在人潮中被推挤上车,挤出地铁再奔到公司楼下等电梯刚好碰到顾里安,他看我满头汗,问我,“看上去新家离公司很远。”
“你这就知道我搬出来,不用猜都知道我妈跟你妈说了,你妈又跟你说了,那是不是我妈让你妈再让你劝我早点搬回家。”从小到大就这路数。
“我是没想到你会勇于反抗到搬出去,新家怎么样,还习惯吧?”顾里安问我。
我想了下我的室友路向北,“房东家有个小孩,相处起来有点一言难尽。”
“小孩?男孩还是女孩?”顾里安问我。
“男孩。”
“男孩的话,你小时候不是跟我相处得很好。”可能顾里安觉得我说的小孩真是几岁的孩子。但也没关系,这些本就不必要跟他说明。
电梯到达,我们俩出去往办公室进去,顾里安在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之前叫住我,“我上次让你整理的客户资料,你待会儿发给我。”
我到座位开好电脑第一时间就拉出资料,发给顾里安。刚发完,余慧就开始找我事儿了,问我第一建工那项目的价格为什么放那么低。余慧是我的直属领导,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具体四十几我也不是很清楚,没什么兴趣详细了解。我跟顾里安的关系在她眼里一直是非正当不可说,所以基本我做成功什么项目了,总不是凭己之力。
第一建工那项目的合同都签一个礼拜了,当初签的时候余慧不是不知道,现在来质问我价格,我确实有些懵,这大姐一早的跟我又摆什么谱。
“价格在公司可容许的范围内,我不知道价格有什么问题。”我这暴脾气。
“兴荣和第一建工什么从属关系,你事先没调查过吗?你给第一建工的价格在兴荣那里要怎么做,你吃饱了,别人都不用吃饭了吗?”余慧把兴荣产业的计划书扔我桌子上。
“现在兴荣只肯出这个价,配置要跟上价格对方不愿加,你跟我说怎么做,有顾总的关系你做什么都不用负责任了吗?”余慧在我面前每说一个字似乎都恨不得把口水吐我脸上。
我其实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跟进第一建工项目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有兴荣这回事,兴荣也不在我手中负责。可我还是接过兴荣的资料,“我想办法处理。”
“你最好能处理。”余慧走的样子就跟我她刚来质问我时一模一样。
兴荣是第一建工下的独立企业,第一建工在一个多月前先提起采购计划,是快大肥肉,为了拿下这项目,我扛着拍我爱豆的相机三天两头往人单位跑去拍环境和一堆堆机器,想最合理的配置方案,嬉皮笑脸跟人谈价格。好不容易签了合同,突然冒出兴荣这一茬,余慧谈的价格远高于第一建工,按照配置要求做下来的话利润还不错,但要是按照给第一建工的配置和价格,完全没法做。
余慧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顾里安,先来找我质问,有可能是想让我去找顾里安想办法,可这问题我真不想去找顾里安,无非是让他签字同意更低价。
一个上午的时间我都因为这件事而焦头烂额,翻了各种资料,配置方案,以及尝试跟兴荣再谈一下,直到午饭时间,连肚子饿都忘记了。同组的章可叫我来吃饭,我才想起早饭也没吃,周一就这样,看来这个礼拜不会很顺利。
碰到这种情况,我一般都会完全失去食欲,米饭只能象征性得往嘴巴里送一两粒,手机响了下,我想兴荣的张经理可能回复了,赶紧掏出来,接过打开却是我爱豆的某个迷妹群里的消息,号召大家去投票,我爱豆票数落后了。看这消息,我按下锁屏把手机又塞回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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