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杨骞昊叹了口气道,“来洪城的商人很多,今天我就遇到许多同行,天南地北的都有。这里的税收占整个大梁很大一部分,朝廷很多官员的俸禄都吃洪城的粮食。”
这只能说明洪城的粮食高产,一年三茬的长,等于是某些寒冷地方的三年产量。郁木槿摸了摸下巴,果断决定,“晚上带我一起出去看看,洪城真是越来越怪了。”
杨骞昊没有拒绝,以他的伸手,出入寻常农户家里跟走平路一样,即便是带着郁木槿也一样。杨树自然要留在客栈里,小孩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认真睡觉!
为了方便,减轻自身的重量,郁木槿是在花盆里的。小鸡仔和大青虫留下来陪着杨树,这两只被转移到枕头上的时候,还在呼呼大睡,根本没有醒的迹象。
从窗户跳出去,郁木槿整棵花都跟着晃了晃,有点后悔把小鸡仔留下,这么个软软的毛垫子不但可以减震,还能保暖的。杨骞昊的速度很快,民户家里的院墙根本不用费力,郁木槿就感觉“嗖”的一下飞起来,然后落到地上,飞快的出入各个屋子。
不知道杨骞昊用的什么方法,打开房门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他的动作非常迅速,扫一眼就退出去。两个人就跟走空门似的,挨家挨户走下去,月上枝头的时候,杨骞昊已经逼近洪城最里面,再往前走就是大片大片的稻田,很少有住户了。
说起来洪城的发展真的很不错,就算是农户住的屋子也非常高大,看上去跟扬州城的差不多。这几家农户从外面看跟其他人家差不多,当杨骞昊翻墙而过的时候,郁木槿很快发现不同的地方。
大晚上的,屋子里竟然有亮光,如果是有人想出来方便,那并不稀奇,但是屋子里有说话声,这就很奇怪了。悄悄靠近屋子,郁木槿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屏住呼吸,好像花没有呼吸来着。
“爹,咱们怎么办?”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顺着杨骞昊用手指戳出来的洞看进去,郁木槿险些惊呼出声,好吧,他现在是一棵花,没有嘴巴不能叫出声来着。实在是太巧合,虽然只能看到一张侧脸,但郁木槿可以确定,屋子里的两个人正是自己白天关注过的山羊胡!
“明天把山娃送出城吧。”老头叹了口气无奈道,“上面让咱们暂时收手,但洪城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哪能说收手就收手,就算我同意,旁人也不会同意。”
“爹……”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杨骞昊屏住呼吸闪到一边,纵身一跃,跳到房顶,落地无声。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中年男人走出来,看身形有些佝偻,眼中却不时闪过精光,都被杨骞昊看在眼里。
不多久,老头的屋子里灯灭了,似乎睡着了,中年男人的屋子里没有亮灯,却有压低的说话声。因为声音太低,郁木槿听不清楚,但杨骞昊是练武之人,并不影响听觉。
听完中年男人的说话声,杨骞昊抱进怀里的花盆,像只燕子似的滑到隔壁屋顶,查完最后一家农户,迅速回到客栈。
杨树说的果然没有错,他还在呼呼大睡,小鸡仔趴在枕头上跟个毛团子似的,大青虫缩在他的肚子下面。郁木槿抹黑回到隔壁,趴在杨骞昊身上睡到天亮。
白天吃饭的时候,杨骞昊才说出中年男人昨晚的话,“那父子俩和老头不一条心。”
☆、21.良心
“怎么说?”因为不喜欢吃这里的米饭,郁木槿让杨树去厨房弄的银耳莲子粥,就着金黄的油条和青菜,也还不错。
优雅的啃一口油条,再喝一口粥,杨骞昊脸色很不错,并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的过度运动而疲惫,说话的时候唇角微微勾起,显得有些不怀好意,“如果出事,那对父子俩准备把老头推出来。洪城的水稻,当真不同寻常。”
昨天晚上那家人似乎也知道隔墙有耳,并没有说得很仔细,但是从只言片语就可以听出来,一定有问题,问题还出在水稻上。郁木槿也反映过来,一开始他的重点就放在人身上,却没想到有问题的是水稻,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水稻有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人出了问题。
脑海里弯弯绕绕的吃完早饭,郁木槿坐在杨骞昊怀里,低声道:“外来的商人进城后没有自由,不能去种水稻的地方,只能买到粮食。我们要想个办法,不管是偷偷去也好,或者光明正大的去……”
“我的身份在这里恐怕不好用。”杨骞昊沉默了一会儿说。
“自然。”郁木槿颔首。在洪城外面的时候就遭到刺杀,杨骞昊的身份在某些人眼里并不是秘密,而且他们并不能确定县令有没有参与此事。事情只能从山羊胡那家人下手,郁木槿左思右想,最终视线停留在趴在花盆里踢着大青虫玩的小鸡仔身上。
人被看的紧紧的,但鸡相对来说还是自由的,而且小鸡仔身上还有极好伪装的黑点,就算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到。把重任放在一只鸡身上,可以理解。
于是小鸡仔就背着一个迷你小包袱,靠着毛茸茸的身体和身上的黑点伪装起来,离开客栈,往洪城后面的稻田跑去。郁木槿并不确定小鸡仔能不能完成任务,但是他相信自己,也相信小鸡仔一定会安全。
有时候人顺利了,出门都能捡到钱。小鸡仔刚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一辆运粮车,上面还铺着用来减震的稻草。歪着黑豆眼看了会儿,小鸡仔果断爬到车上,窝在稻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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