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都围在十步外的地方一个个翘首望着安晟怀里的人也不敢靠近,冷究只是往试图上前的小虎子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小虎子吓得又退后了几步。福伯看到安晟抱着子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急切的走到了安晟面前匆匆行了礼:“王爷,不是说四公子在守北境吗?”是不是又受伤了?
“嗯,四公子病了,王爷打算让他在福宅医治休养。”冷究道。
安晟抱着子懿走向主屋西边的耳房,耳房前是一朵朵白玉花,层叠的摆成好几排。福伯解释道:“这是孩子们摆的,一天一朵,总说花谢光了四公子就会回来了。”安晟闭目掩去痛色,抬脚跨过了那几排层叠的白玉。入了耳房安晟剑眉横挑眉头皱了皱还是轻轻的将子懿放在了那张简朴的床榻上。福伯跟在后头瞧着王爷突然对子懿转变的态度有些不明就里,但看王爷的动作,这是疼惜四公子吗?
他曾服侍安晟二十余年,从王爷十八岁封王起,他便在平成王府当了二十年的总管,此刻他又怎会看不明白王爷的想法。“王爷,老奴先去将南厢收拾出来。”
安晟点了点,福伯退了出去,顺带将屋外围着的孩子们赶走。屋外立即响起有些嘈杂而又稚嫩的问声,懿哥哥怎么了,懿哥哥又病了吗……安晟坐在了榻旁,嘴角牵起一丝苦笑,又,病了吗?宽厚的手掌替子懿捋掉了额前略长的碎发,额角发际里有一条淡淡的疤痕,手指轻轻抚过,他在脑海里如何都搜寻不到这条伤痕的来历,太多太久了,他记不住,记得子懿也曾说过记不清。
真的是记不清啊。他是不在乎,子懿是不在意。
南厢宽敞许多,虽比起王府来并不富华却精致干净。安晟看子懿身上的衣衫也蒙了风尘便吩咐冷究去给子懿买些衣衫。此时还是不便带子懿回府,王府里……不见得能静养,而且他还需要处理很多事,他想给子懿一个真正的身份而不是只冠于姓名。
都知道子懿是王府四公子,可是有人当他是四公子吗?他要安子懿堂堂正正的享受王子的待遇,这得要皇帝先点头,皇帝点头,夏国子民才能无话。以前总因为很多原因,也因为他不敢正视自己的情感而不待见子懿,而今,他只能竭力弥补。
从此这天让他来撑。
冷究很快就回来的,买来的均是上好面料的衣衫,里、中、外一应俱全,安晟取了一件缎纹棉质面料的里衣打算为子懿更衣,冷究正欲帮忙被安晟阻止,他亲自为儿子换件衣服有何不可?
他不是不晓得子懿一身伤痕,子懿受刑大多都是褪衣的,他看过那副斑驳的身躯。只是如今心界已变,以前带着血海深仇便觉得子懿承受一切痛楚都是应该的,而如今触碰那些微微凹凸不平的肌肤都令安晟觉得异常烫手。
那些新伤的疤痕颜色偏白,比起其他地方的肤色显得淡些。所以子懿背后三个因用刀剜去箭头留下的疤痕有些明显,而刺痛安晟双目不是这些伤疤,而是位置。轻抚过那个只差一分距离,十分靠近后心的疤痕,安晟觉得心头扎进一把刀不停绞着,他的心脏疼痛得痉挛。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所以要用丹蓟吗?
福伯轻扣门扉后推门入内轻问:“王爷要在福宅用膳吗?”李婶以前可是掌管王府后厨的厨娘,王爷若用膳也无不可。
安晟目光不离子懿缓缓站起身道:“不用了,我有事要处理,福伯,替我好好照顾子懿,待我寻来药他便会醒。”
福伯看到王爷如此瞬间明了,这是否表示四公子可以被疼爱了?心里激动欣慰得两眼湿润,顶袖拭去眼角的泪,点了头连连应是。
安晟步出福宅夜色已深沉,浓夜微风中安晟负手而立,仰头长望残月,久久不语。冷究知道王爷面上冷静威严依旧,可心里波澜纵生,翻涌不止。
心有浊泪,平静亦如雷。
第54章
“王爷真是好定力,这半个月都未再去福宅。”
车舆里半晌无声,过了会安晟才问道:“他……子懿如何了?”
“昨日属下奉命带着补品药物去看时四公子已好多了,雪莲果真名不虚传。”冷究抬首望着艳阳高照,今朝事多,下朝都已接近晌午。冷究驾着下朝回府着的马车又道:“属下也奉命说了王爷交待的,没交待的属下也自做主张的说了。”
“你……”
“王爷,说了四公子才会信您做的那些都是为了他。”冷究嘴边难得噙了一丝笑。
马车最终停在了福宅前,这会庭院里有些冷清,没有人。冷究道:“大些的孩子上早课还未归。”
安晟轻着脚步来到南厢门外,冷究又道:“四公子搬回西耳房了。”安晟一愣,冷究又道:“四公子……”犹豫了会冷究还是闭了嘴,他这帮着传话解释有什么用?
在子懿狭小的耳房内,挤了好几个小娃子,每个人手里都捧着饭碗坐在子懿的床榻上吃饭。三岁的小宝嚷着要子懿喂饭,子懿无奈又温和的笑了笑,将自己的碗筷搁下,端起小宝的饭碗认真的一口一口的喂了起来。福伯路过瞧见叹了口气,四公子总是不知道拒绝孩子们的要求,这喂完了小宝自个的饭不都要凉了?福伯摇了摇头,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对于孩子们四公子从来都只会宠溺的说没关系。
福伯摇摇头正要回屋,抬头便瞧见了不知何时进来的安晟,刚想行礼安晟便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安晟依旧轻步来到子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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