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商看到洛殊,微微挑了挑眉:你来了?
洛殊颔了颔首,算是回应。
另一边被点到名字的章平遥没想到拂光会如此宝贝他这个徒弟,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打与不打也并非能由他做主,重重一拍扶手,人已经飞了出去,站到了拂光对面。
拂光拔剑在手,眉眼与剑光一般冰冷,道了一声:“得罪。”
随手挽了个剑花,便直直向章平遥刺了过去,他这招无有虚势,却含万钧之力,与章平遥的碧幽正面交锋,顿时灵力激荡,当时就令章平遥有些吃不消,脚下滑了一滑。
可怜他本以为以昆仑的德行,拂光的所谓讨教也一定是点到即止,不得不暗自叫苦。心道不过就是伤了你一个徒弟,至于这么动真格的吗?
但此时退无可退,只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只见对方攻势凌厉,这一招才险险化解,下一招已经到了眼前来,眼花缭乱之间,只见蓝光一闪,他手腕吃痛,‘碧幽’已经跌到了地上,他整个人也被剑气所伤,跌到了地上。
拂光却仍没有停手的意思,又一剑稳稳刺出,这一次直直没入他的手臂,只差一点便要断了他的筋脉。
须知修仙之人,虽不靠武力论短长,但以凡人之身,若是断了筋脉,想要拿剑,怕是再不能够的了。
章平遥看着上方拂光冷冰冰的脸色,把牙一咬,认了输。
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谁怕谁!
碧河宫主离开昆仑之前如是想到。
厅中,以无人可见的姿势观看了整场比试的洛殊以不带任何色彩语气的评价道:“此人再需一些时日便可具备人间修仙者的巅峰实力。”
流商不无得意的哼了一声:我看上的人,还会有差?
话是这样说,可事实上他虽然身为昆仑弟子,却对修仙界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偶尔还会嫌弃拂光修为太浅,但这么看来,能如此轻易的排名第五的章平遥将打败,倒是自己小瞧他了。
不过真正让他感到心情愉悦的,是拂光为了替他出气将章平遥打了个落花流水,他顿时觉得无比舒畅,连一旁站着的棺材脸也顺眼了不少。
晚上,拂光小心翼翼的拆了流商手臂上缠绕的绷带,将手中白色瓷瓶的封口拿掉,把瓶中药粉洒在已经被妥帖处理却还是微微渗血的伤口上。
“疼么?”
流商扯扯嘴角“不疼。”
拂光上好了药,又绷带缠好,这才坐在了他身边,把他扳过来冲着自己,眸中带着歉意“是师尊不好,没有护好你,还让你受了伤。”
“明明是那章平遥和他儿子心术不正,与师尊何干。”
“师尊不该让你应战,白白送上去让他们欺负了。”
流商揶揄道:“哦,师尊是嫌弃弟子今日丢了你的脸啊……”
拂光眉头一皱“又在胡说,师尊何时这样想过,更何况你今日做的很好,很给师尊长面子。”
流商一笑“既然如此,师尊又何必自责,修仙之人受些皮肉之伤不是再正常不过,弟子也并不是如此娇气的人。”
拂光却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过了很久才出声,声音低沉,有着流商无法尽懂的情绪。
“在师尊小的时候,你师祖曾经问过我,为何修仙。”
“那时我说,为了保护在意着紧之人,那时师父要我牢记今日之言,切不可忘,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以此勉励自己,努力修炼,以期能够拥有足够强大的灵力,不让着紧的人在我眼前受伤。”
“可是今日,师尊失信了,失信于我自己,也辜负了你师祖的期待。”
不知为何,流商见到他这个样子,忽然有些心虚,有些不忍,不想再继续骗他,想告诉他自己只是逗着他玩,不是真的受伤。
他主动握住拂光的手“可是师尊已经帮弟子出了气,还让章平遥颜面扫地,师尊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为一点失误的为难自己。”
拂光面上浮起淡淡笑意“我的小流商长大了,知道心疼师尊了。”
流商立刻把手抽回,撇了撇嘴角。
半晌又挑着眉道:“弟子记得师尊说过,与人切磋要懂得手下留情,但今日依弟子所见,师尊对于那章宫主,可是一点都没留情啊。”
拂光只是淡淡的道:“我已经很留情了。”
流商自觉的将他没有直言的内容补了出来:他打伤了你,所以我这样对他,已经很是留情了。
于是弯了弯嘴角“师尊方才说过,为保护着紧之人,所以修仙?”
“不假。”
“那我是师尊着紧之人了?”
拂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是师尊很着紧的人,师尊最不愿意的,就是看你受伤。”
还没等流商得意,他又补了一句“你还有你的师兄们,还有这昆仑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你们都是师尊要保护的人。”
被拂光和砖瓦草木划了等号的流商不悦的道:“那师尊的意思,无论今日伤的是谁,你都会如此动怒了?”
“自然。”
哦。
哦……
哦!
流商挤出一个真诚的笑来“弟子受了伤,不方便与师尊同卧一榻,这就回去那边睡了。”
说罢起身离开,还摔上了房门。
留下拂光一人在原地认真的思索,不方便与我同卧一榻,就方便和他舅舅同卧一榻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拂光道长也是,仍需修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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