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园是一处渭水的别怨,座落于主殿堕天泉的后方,原本是艳殇用来练武的地方,太初却极喜欢这所有些荒僻的小院子,柳蘅葳蕤,大片大片的傅延年偎在脚下,巨大的方形水池中央有一处黑曜石搭建的平台,正是艳殇的武台。叶溢清传了膳,厨房动作倒是快,半个时辰就摆满一大桌的佳肴。太初捏着鎏银象牙筷喜滋滋地坐定,左看右看,美的有点找不着北。
叶溢清很安静的为他布菜,就如同从前在艳汤馆时一样,不说废话只用心做事,太初莫名的就生出几分时过境迁的沧桑感,筷子一抖,夹落的蟹黄酥跌在盘缘,叶溢清面不改色帮他挟起送到碟子里,终于开口,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太初一怔,狐疑的看向他时,对方又补了一句:“对不起。”太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嘴里塞着糕点“唉?”了一声,湿漉漉的墨瞳晶莹如水,有几分童真的温顺。
叶溢清垂眉不再说话,似乎方才的几个字是幻觉,太初耸耸肩也没多想,依然自顾自吃的很开心。从叶溢清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太初吃饭时一鼓一鼓的腮帮,莹白的肌肤微微泛着红晕,斜阳映照下来为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边。那样专心致志的模样从前不是没见过,可却是第一次认真的观察,叶溢清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星茫然和苦涩,轻轻别开眼,余光扫到凉园的拱形门处那一伫立许久的人影,心弦一跳。
“宫主。”
同样的情形同样的位置,只是换了不同的人。季太初依然在专心致志的吃饭,表情十足的认真让人心生宠溺。叶溢清瞧瞧退到一边,原本落座于太初身旁的人不再是他,而变成了艳殇。有些沉寂的画面,两抹绮丽的红影看上去那样般配,只是为那青年布菜的人竟然是艳殇。叶溢清的眼眸忽然有些生疼,连带着心脏也纠结了一秒,静不下来。
艳殇决定的自傲和洁癖让他从来不屑于与人有亲密的接触,这也是他能尽快修炼到菖蒲录高层的原因之一。诚如他疯狂而病态的迷恋着红色一样,那种绚烂到极致的艳丽就像毒素一般注入到每个旁观者的瞳孔里,江湖中人尽皆知,菖蒲宫的宫主艳殇是天下第一美人,而这生性残暴冷酷的美人喜欢穿红色,所以,红色就是他的专属,红色,就是他的标志。
红到鲜血一般炽烈的颜色,能将人瞳孔里遗留的痴迷都一并灼伤。所以叶溢清在看到太初身上那件属于艳殇的红袍时,竟然微微有些发怔,早就知道艳殇是喜欢他的,喜欢到即使他不说,全宫上下也都知道艳殇为了季太初疯狂到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的制定的规则。天下人最机会的艳红,太初可以拿它当作抹布一样随意穿;对所有人都是禁地的凉园,对季太初来说就是可以用膳的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地方;从来没有人能与艳殇同裘一榻,可是偏偏季太初想走都走不了……
这就是,喜欢了吧?叶溢清想,艳殇的眼神只有落在季太初身上时才会发出微妙的,但足以摄人心魄的光,那种炽烈的灼热很多时候并不直接与情-欲有关,而更多是对于心爱之物的热衷与向往,深度迷恋而不可自拔,所以会不由自主的对他放宽一切要求,放松态度。心软,是动情的第一步。叶溢清想起在艳汤馆里无数次坐在太初身旁为他体贴的布菜,那样朴实却温馨的场景,终于再也不会回来了。
明明是无望的,为何还会心存希冀呢……
“饱了,我去睡。”太初丢了筷子打起呵欠,艳殇伸手习惯性的想把他往怀里扯,被太初不轻不重的打落手臂,蹙了蹙眉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要,我自己去。”艳殇像没听到一样径自把他抱进怀里,低头吻上,缠绵的舌吻勾勒着口腔里的每一处yù_wàng,每一滴甜蜜的汁液都在涌动。太初忽然不悦的推开他,表情有点生硬:“又来了,你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儿?”
“你不愿意。”艳殇眯起眼冷下脸来,“你还是不喜欢我。”话音里带着被忤逆的愠怒。太初耐心的跟他解释:“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我是个正常人,我没有你那么强大的精力,你晚上搞完白天搞,除了闭关趋毒的几个时辰之外就耗着我做那事,我就算再有兴致,也抗不住你一次又一次吧?更何况你每次都还那么……”持久。太初吞了吞口水,对同样身为男人的自己感到不齿:怎么能每次都比他先释放呢?太丢脸了……
“借口,从前你三天两头有事没事就会往食色轩里钻,你以为我不知道?”艳殇冷冷的看着他,捏住太初手臂的五指不自觉的加力,太初感觉一阵强大的气压盖过来,从头到脚每根汗毛都在颤栗,说不恐惧是假,太初很清楚就算他跟艳殇混的再近,对方阴晴不定的性格也不会给他任何安全感。心里不是没有怨气,好端端的就成了别人的人,明面上是个长老级别的权威人物,可实际上就是他艳殇的禁裔,这跟男宠有什么分别?不是他季太初矫情,假如他真的喜欢艳殇就是倒贴他都不觉得吃亏,可如今两人的关系模棱两可,这种近乎于炮-友的关系违背了他的爱情观,也违背了他想要一段正常感情的yù_wàng。有过尝试和艳殇好好沟通的经验,可结果无一例外的就是惹恼他,然后自己落个蚕食的境地。
太初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艳殇给他的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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