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清理干净的话会引发化脓,阿奇拿着剪刀一点点的将旁边的粘连物清除干净,然后再把剩余的药草全数敷了上去,最后把肩膀用纱布缠紧裹好,处理好肩伤,又把受伤的手指和虎口也一一进行消毒止血包扎工作,一场下来,他整个人已经是大汗淋漓。
此时的楼忆已经由刚才的浑身冰冷开始渐渐发热了,苍白的脸色透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阿奇知道这是受伤又泡了冷水引发的高热,他将楼忆放平躺着,然后褪去了全部的衣服,用清水把对方的身体全部擦洗过一遍之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然后开始用酒一遍遍的擦拭着楼忆的四肢。
几轮过后,楼忆的意识仿佛恢复了一些,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眼珠也在眼皮下滚动着像是要醒来一般,只是体温还是高的吓人,而人却好像很冷一样打着颤。
面对这种情况,没什么经验的阿奇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之中他想起尤里说的要喂对方一些马奶补充体力,便将楼忆的头抬起枕在自己大腿上,想喂他喝点进去。
然而马奶喂到嘴边就顺着嘴角流了下去,昏迷中的楼忆根本无法张口吞咽,试了几次,眼见都洒了一小半,阿奇有些着急的双眼发红。
出于本能的,他端起盛着马奶的杯子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凑近楼忆的嘴边,在将要贴上去的那一刻,突然顿了一下,黑漆漆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混合着羞涩的笃定,用舌尖撬开对方的牙齿,将口中的马奶缓缓的渡了过去。
许是感受到了食物的香气和温暖,楼忆竟然含着伸进嘴里的舌头,自发性的吮吸起来,直到阿奇嘴里的马奶都被他喝光,好像觉得不够似的,他追逐着阿奇的舌头,探到阿奇的口腔里舔舐着想要更多。
缠绕上来的舌头没有什么力度,软软的在阿奇的口腔里打着转,轻轻刮搔的感觉让他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只是被动的被缠绕顶弄着,口腔中满满的是楼忆高热的气息和味道。
阿奇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吃了好几口豆腐,才红着脸努力分开和楼忆纠缠着的唇舌,抬起头看着躺着那人泛着水光有了血色的嘴唇,又如法炮制的将杯子里剩余的马奶如数的喂了过去。
楼忆转醒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像被拆过重装的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折磨人的酸疼感,肩膀处的伤口更是火辣辣的疼。
他努力试了几次才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趟在一个天花板很低的地方,周围的空气里飘着酒,血,药草混合起来的怪味,想了想,应该是在公会二楼的暗层里吧。
身体感觉被擦洗过了,很清爽没有粘腻感,身上好像不着寸缕,被人隔着衣服紧紧的搂着。
楼忆把头偏向左侧,看到阿奇蜷成一团睡在自己身边,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眼睛下面有着浓重的青灰色,从自己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薄薄的眼皮上青色细小的血管,大约是带着重重心事睡着的缘故,并没有因为睡着而柔软下来,整个人显得很紧张僵硬,搂着自己的手臂也展现出一种占有的维护姿态。
感觉着那环绕着自己的手臂和隔着衣服传递进来的体温,这种被人努力保护着的感觉……心里好像有根弦,被不轻不重的拨动了一下,楼忆迷迷糊糊的想着,又抵不住生理的疲倦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楼忆是被天花板上穿来的重重的脚步声惊醒的。
他睁开眼睛,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到阿奇跪坐在他身边,大而黑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顶上的入口处,整个身体绷的紧紧的像拉满了弦的弓,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察觉到楼忆轻微的动作,阿奇紧绷的背脊有了片刻的松弛,他迅速的扭过头看向楼忆,发现对方已经睁眼醒来,虎视眈眈的戒备瞬间转化为了不加掩饰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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