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一边斗着嘴,一边走到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给杜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杜衡的脚腕受伤不重——只是有些擦伤和轻微的扭伤。包扎完后,林清又周到地把杜衡送回寝室,还主动帮承担了为杜衡买饭的工作。
这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似乎什么也没改变,又似乎改变了什么。那天之后,林清多了件心事——杜衡说要和女生相处试试,是真的么。就算是真的,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自己喜欢上杜衡了——不过像杜衡这样的人,招人喜欢也很正常,自己对他的感情真的比朋友之情要多么。
林清为这个问题又写了一篇简短的日记,日记内容如下:“我似乎喜欢上杜衡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对朋友兄弟的喜欢,还是对爱人的喜欢?在我个人的定义里,这两种感情的区别似乎只有yù_wàng,你会对爱人有yù_wàng,而对兄弟不会。按照这个定义,我对杜衡似乎是兄弟之情,我对他的感情很纯洁,没有过出格的臆想。不过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怪怪的——如果只是纯洁的喜欢,为什么当他说自己要交女朋友的时候我会怅然若失呢,为什么那个时候我的心底会隐隐升起一种嫉妒的感觉呢。真是伤脑筋啊。还是顺其自然,静观其变随缘罢。”
从日记我们可以看出,林清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事实上他的yù_wàng十分淡薄,他很少去想那方面的事,他从小到大似乎都没有为“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个问题困扰过。高中的时候对小学弟好不过是因为答应和小学弟交往,不过是出于一种责任,他一直觉得感情似乎是不能思考的。现在,善于简化问题的林清直接把“我对杜衡是爱人的那种喜欢么”那个抽象的问题简化为“我对杜衡有yù_wàng吗”这个浅显易懂的具体问题。
这头林清还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感情,那头杜衡已经开始尝试着和那个女生交往了。
杜衡新交的女朋友吴夏,是个漂亮活泼的女生。在那个引起林清心猿意马的足球赛之前几刻,吴夏给杜衡发了条短信,大意就是说觉得杜衡很帅很有安全感,想和杜衡交往试试。
杜衡思忖了一下——有这么优秀的女生垂青自己,而且也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不答应也太矫情了,就理所当然地同意了。
杜衡自从和吴夏在一起之后,生活明显变得忙碌起来,每天早上送女友去上课,中午一起去吃饭,晚上一起去上自习——额,似乎和林清高中时候的三陪生活有得一拼。林清大部分时候只能远远地看他们几眼。
一天,林清上完晚自习,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回寝室,不知怎么地,一向从不东张西望的林清鬼使神差地往小路左前方的池塘——就是那个传说中有仙风道骨男吹《黯然销魂曲》的小池塘——多走了几步,没有看到吹笛子的仙人,却正好看到杜衡低头亲吻女友的一幕。
皎洁明亮的月光下,英俊的男孩温柔地低着头,轻搂着女孩的纤腰,用唇细细描摹着女孩的唇,虽然看不清,不过不用看也知道,杜衡的脸上应该是写满甜蜜的表情吧。
那一瞬间,林清只觉得时间都静止了。
“哗啦”——只觉得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林清突然想到了一句诗“心就是用来碎的”,心碎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林清静静地站立了几秒,稳住心神,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寝室。看到喜欢的人亲吻别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林清是一个喜欢把负面情绪转移到文字上的人。那天他又写了一篇日记,内容如下:“我看到他亲吻女朋友了。好温柔。那一瞬间我终于确定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我是喜欢他的,对爱人的那种喜欢。我希望和他亲吻的人是我。杜衡于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与我毫不相干,可是这个人却能引导我的喜怒哀乐,我会因为他开心,也会因为他伤心。可是他有女朋友了。如果他和吴夏真的很合拍地在一起了,我就一直和他做兄弟。如果他们分手了,我一定要尽力争取他。男人么,不夺人所好,也要抓紧机会。”
悲伤只有一晚,林清从来都不是个喜欢自怜的人,男人么,才不需要那么多婆婆妈妈,儿女情长。第二天一大早,林清就去自习室化悲愤为力量地自习了。在寝室室友的眼中,只觉得林清突然开始走学霸路线了,张泽和路远深受感染,也开始加油学习。宿舍里的学风实在是蒸蒸日上。
作者有话要说:
☆、情定
林清就这么伴随着这种化悲愤为力量的情感慢慢过着日子。流年似水,大一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在这期间还发生了几件特别值得一提的事。
如果要问杜衡对林清的感情有没有进展,答案显然是有的。事实上自从上次林清把假摔的杜衡送到医务室之后,杜衡对林清明显亲呢起来。这一点可以从杜衡发起的晚安活动看出来。也许你会好奇地问,莫非杜衡每天晚上跟林清发晚安——问罢,杜衡一定会无比鄙视地看你一眼,本大爷表达亲昵的方式会这么恶俗么!
我们的杜大爷的确不怎么恶俗,他就是个幼稚的怪胎。
晚上,520寝室,大家都躺在床上。寝室里安安静静的,能听到大家的呼吸声。
杜衡的声音响起:张泽——晚安!
张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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