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胡言应该是刚刚毕业吧?穿着学士服,笑得那么灿烂,一脸稚气未脱的样子,哪像现在,面部表情僵硬,像个未老先衰的人,说话语气带刺,只有在捉弄人得手之后才会露出得意的奸笑……
但是,现在又是谁让他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这种一如回到他刚刚毕业时的表情,温柔无害……
吴用晃了晃神,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画面——照片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与胡言相互搭着对方的肩膀,笑得一样灿烂……
“啊……”吴用忍不住张开嘴,吁出一口热气。
答案随之浮出水面。
这个人,也曾在胡言家里出现过。曾有几次胡言去上班后,他都来过。他手里有胡言亲手交付的钥匙,可以毫无条件地出现在胡言的家里。哪像自己,偷偷摸摸配了一把钥匙,再鬼鬼祟祟地摸进来,就算后来被允许自由出入,那也还是以收拾房子为前提的……胡言大概喜欢那个人吧?虽然他不太懂‘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是一个人肯为另外一个人改变那么多,那就是喜欢了吧?
记得当初上初中的时候,他也对一个女孩有过同样的想法。也曾试图通过改变自己来博取对方的注意,谁知自己是地上的烂泥,人家女孩子是枝头上的凤凰,他再也不敢妄想……
哎?打住!
吴用在被子里打了个激灵,结案陈词似乎往奇怪的方向奔去了吧?意识到自己越想越偏,他连忙打住自己的思绪。
“哎……”他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平躺在沙发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他又忍不住想:这个沙发,看来他是睡不了多少天了吧?趁今晚再好好躺躺呗~
如此一想,他就平复许多,赶紧闭上眼催促自己睡觉。
那晚过后,胡言几乎没给过吴用一个正脸,甚至除了简单的语气词之外,没有和他讲过一句完整的话。
三天后,这个位于长江以北的小城意外地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自云端洒下,一夜之间漂白了整座小城,城中的人类亦为此穿上了厚衣。
今天吴用起了个大早,下街买了早点再折返胡言家里。回家的时候正巧胡言顶着个鸟窝头从卧室出来,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胡言正想别开脸,吴用就连忙说:“快去洗洗,买了你爱吃的。”胡言拉上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瞥了几眼,就径直走向浴室。
等他再出来,整个人已经精神了许多。
吴用边吃边招呼他:“快点穿上外衣,外面下雪了。”
胡言闻言,往窗外看了一眼说:“怪不得这么冷。”
“嘿嘿!就知道你怕冷,”吴用笑着说,“快点换好衣服出来喝杯热豆浆。”
胡言看了他几眼,才应了声“嗯”。
十分钟后,两人都坐在餐桌前,沉默地用着热腾腾的早点。
“嗯,胡言,有个事要和你说。”吴用三两下吃完手里的包子,从外衣口袋里头摸出一条亮晶晶的金属,然后放在桌面上。“这个当初就是未经你同意配的,您没报警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我今天要去工地了,以后就住在那边,所以你家里我真的不好意思来了,这个必须得完璧归赵。”
胡言盯着桌面上的钥匙,慢慢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吴用瞥到他脸色风云突变,只颤着声说完话:“谢谢您……”
“嘭——”还没喝完的豆浆连着被子被胡言摔在了桌子上,还没等吴用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胡言已经拿着钥匙走进了浴室。
只听到厕所传来一声清脆的‘咚’,紧接着就是马桶冲水的声音。
“滚了就不要回来,记着还钱,你应该知道不还钱就落跑会有什么后果。”胡言说完就绕过目瞪口呆的吴用,径直回了房,之后再没和吴用说过一句话,直接离开家上班去。
吴用坐在椅子上久久没回过神来。明明一开始还挺好的啊,怎么突然就翻脸啦?
……是嫌他说走就走,又只字不提房租的事情吗?
“嘿!”吴用一拍脑门,自言自语地道:“老子没钱,提了也没得!”
干脆收拾好桌子,再去收拾包袱,趁早去工地报到。
胡言的秘书一整个上午都胆战心惊。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年中走衰运才来这家公司应聘胡言的秘书,不过她也没想到这个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帅哥,原来个性这么差。喜怒无常不说,还是万年面瘫脸,冷的她都想放弃一个月的薪水让她的上司去治疗一下面瘫了。
“叶燕贞,”胡言拧着眉将一份资料甩在她面前,“这份文件你再给我出错一次,就再拼错一个单词,我都炒了你!”
“是……”秘书战战兢兢地上前拿回被批得一无是处的合同翻译,当她正想转身逃离的时候,又被身后的冷面阎王叫住:“等等!”
“是!”
胡言将被子用力拍在她面前,冷冷地说:“你看你给我泡的是什么?”
秘书往里看了一眼,自认栽。
“回答我!”
秘书支支吾吾地说:“菊、菊花茶……”
“我让你泡的是什么?”
“黑、黑咖啡……”
胡言拍了拍桌子,又说:“你有口吃吗?还有,你觉得我现在很暴躁吗?甚至觉得我要通过喝菊花茶来下火吗?”
秘书一闭眼答道:“不是的!”
胡言往大班椅里一靠,转了一圈背向她说:“那么叶小姐,请你现在立刻给我睁开眼,然后在五分钟之内给我送一杯黑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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