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够帅。」
崔河捏捏後颈,嗫嗫嚅嚅地说,其实应采声看起来才像是受宠的长相,是个美人啊。
「我常被她问,我是多想当女人,我一点也不。她认为男人要该有男人的样子,她觉得我没有。」
崔河说,他猜应采声是像父亲吧?这样的话母亲应该不会讨厌应采声的长相才对啊。
「你以为你为甚麽没看到我爸?」
应采声没再说下去,崔河点点头,不多问,心底大概明白意思。
这次是十片叶子的时间,应采声又开口了,只有两个字。
崔河。
崔河低应一声,心脏高速跳动。让应采声喊名字的时候总是异常地兴奋。
应采声扔下笔,扯过崔河的手,咬上。这回比昨夜在崔河住处的力道更甚,咬出了血。
应采声说,给我一点血吧,我一直想试试的。
让你的血,盛开成我的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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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山茶(三)
「这颜色不太好看,好像掺墨了。」
应采声摸摸画纸上那几朵用崔河的血开出来的山茶花。
崔河说,血乾掉本来就是这样。想不到应采声居然这麽大胆地实验没用过的『素材』在画上。
「有甚麽关系,意义不一样。」应采声托腮看著画,微微一笑:
「不够红的花……叫他墨山茶好了。」
让崔河哭笑不得的是,这张画还挺受他们教授王亭好评的。虽然一开始被批评,红山茶怎麽会弄成这样的颜色,是把朱膘和胭脂给搞混了吗?怎麽会连基本的设色也弄不清?不像应采声的水准云云。
应采声说,这花是心血,用真的血去画的。
王教授眼一亮,说,这的确是个创举,是用甚麽的血?
应采声想想,看了座位上的崔河一眼。说,昨天家里杀鱼了,鱼的血,因为是河鱼,所以没甚麽腥味。
说完教授立刻对那血闻闻又摸摸的,说,嗯,真的没有。让崔河松了一口气。没发现那是人血是一点,万一真的有腥味他怎麽办?
这堂课评完所有人的画作便放人了。剩下时间,只应采声一人在教室画图,和旁观的崔河。
应采声摊开白纸,对崔河笑笑:
「这次想当牡丹花,还是芙蓉花?」
崔河本想说,随你喜欢吧,反正这两种在他眼里也分不清。但话没说尽,就因为默不作声出现的夏青而止住了。崔河真怀疑夏青有甚麽目的,他和应采声相处时总是会遇上这家伙。记得之前那人也说过,不缺应采声一个,现在是来做甚麽?纯粹羞辱吗?
夏青走到用磁铁贴在白板上的墨山茶前,看了看,摸了摸,闻了闻,最後看了崔河一眼,开口道:
「你真的看上他?」
崔河的不安被应采声发现,这样的挣扎不禁让他微微一笑,「是啊。」
夏青咬牙喃喃,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
「你少笑掉人大牙,你是谁旧爱?你爱过人?」
夏青说,是啊,我是爱你的。
应采声笑说,上次来的那个白子呢?那个高中生呢?你以为你跟别人有一腿真的这麽不明显?你自己这样乱搞,跟人谈甚麽爱?
「你也用过我的血。」
应采声变了脸,说,那不一样。
夏青说,哪里不一样?应采声跟他是一样的人,也乱搞,也喜欢血腥,会起情欲的人就可以有这样的举动,这就是他们表现爱的方式,怎麽不一样?你还是承认吧,承认我们一样,我可以原谅上次你对我的失礼,继续保持我们的关系。
「不要。」应采声不想多费唇舌,他确信自己跟夏青不同。他虽然也有点毛病,但没这麽丧心病狂。夏青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满正常,但根本就是疯子。爱得也疯狂,不爱也疯狂,失去爱的时候特别疯狂;而爱与不爱,都是他自我世界里的认知罢了。应采声认为夏青口中的爱根本不算爱,他跟他不过是利益关系,殴打与被殴打,各取所需。崔河也这麽说过,你跟他不一样。他们顶多就是都有点嗜血,都喜欢画图而已。夏青的世界里没有别人;但应采声有。有自己,有对他家人的在乎,有崔河。
应采声东西也不收了,拉著崔河的手就走,说,跟我去趟便利店买个东西。崔河闷不吭声地被他拉著走,走的却不是便利店的方向,而是地下停车场。应采声松开手,停下的脚步回声在偌大的水泥地漾开。他笑笑:
「看你的表情,有话要问我,对吧?」
崔河眼神微敛,望著矮他一个头的应采声,点点头,说,你用他的血画过图?
应采声笑出声,笑得甜,从心里笑出来的开心,说,图?那不叫图,那只是揍揍他,血喷到画纸上,如此而已。
「那种随便用自己观点解释他人行为的人不用理他。」
崔河重叹一息,表情总算松下。
应采声扯过崔河的头发,在他唇边亲了一口,耳语:
「放心了?……真後悔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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