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择洋几时当面过问过别人的事,几时当面关心过人。翻来覆去、转辗反侧了几夜才将关怀的话问出口,却被人轻轻巧巧的回了。汪择洋心下沉,头一扭,而后一笑,之后,再没向穆野晟问过他的事。
在一个图书馆找了份管理员的工作,汪择洋终究是焦燥了,受不住自己待在穆野晟屋里的样子了。
就算他不承认,他也多少有点儿深闺怨妇巴巴地盼着穆野晟能回去的嫌疑,那种等待的感觉是种煎熬,胡思乱想起来更是难熬。出来找点事做,多见些人,说些废话总是好
的。
强烈的冷空气在人们未防范的状态下侵入了a市,一夜的寒风将树枝吹得光秃秃的,来不及清扫的街头,漫天飞舞着落叶,草丛上结了银白色的霜。
汪择洋打着哆嗦,还不忘哈着热气玩儿,吐烟圈一样的。
去图书馆的路说远不远的,平日里,汪择洋晃个把小时就到了。可天一冷,一潮,天气预报小姐说后天还有雨夹雪。汪择洋走不动了,腿疼,骨头里疼,这是后遗症;他怕冷,比以往更怕。
御寒的衣物本就不多,在以前租的房里也没带来,现在的汪择洋穿上四五件秋衣还显得单薄。
坚信数量就是质量,质量等同于温度的汪择洋顶着寒风上了两天班后,赖床上,不干了,打个电话请了假,缩回被窝准备冬眠。
做着美梦被吵醒的汪择洋脾气很大,睁大眼,扑到那人身上,张开嘴就要咬人的脖
子。
第 19 章
做着美梦被吵醒的汪择洋脾气很大,睁大眼,扑到那人身上,张开嘴就要咬人的脖子。
被汪择洋压在身下的穆野晟吓了一跳。
小孩刚还绷直着手脚睡的安静,随他拨弄;睁开眼就攻击人的暴力倾向很严重,警惕性很强。
汪择洋将自己的“行凶”归于本能,那动作先于他清醒的意识;清醒过来的汪择洋伸出舌头用舔穆野晟的脖子代替了张嘴咬人的动作,掩饰了他的行为,也是安抚自己受惊吓的心,刚才他好像做噩梦了。
“小东西。”穆野晟揉搓着汪择洋的头发,心情很好,“收拾一下,出去吧。”
“去哪?”
医院,穆野晟把汪择洋带到医院做全身检查。汪择洋不干,没几个月才复检过,他不乐意被些不认识的人拉来推去,左看右摸。可奈何不了穆野晟的汪择洋不乐意也得接受了。
体检完后,穆野晟将汪择洋带到了西街,挨个的逛服装店。汪择洋瘪瘪嘴试完一件又一件,头昏脑胀,不知道自己试了些什么衣服,只知道大叔点了头,或者摇了头,又或者大叔会捧着他的脸“咂吧”一口,然后在服务员小姐暧昧的目光中他更分不清方向了。
就是因为买衣服让汪择洋觉得麻烦,商城里来来往往的人让他眼花,汪择洋购买衣物的意识一两年才会有一次,所以忽然的降温也没能让汪择洋有需要置办冬装的念头。
白天带着眼镜的汪择洋本就有些懵懵懂懂的模样,进了两次试衣间后,人更加迷糊了。穆野晟说下一间店,汪择洋转身差点没走到人家服务台里去。顺手勾住汪择洋的指头,穆野晟笑得有点儿坏心眼。
服务员因为汪择洋走错方向而发出的哄笑声让他想蹲地上,撒泼犯浑不走了。汪择洋还没来得付诸行动,他的魂就被穆野晟勾住的指头牵去了,穆野晟发烫的食指扣着他的中指,像是同心结的想法让汪择洋感觉很奇妙。
帽子、围巾、内衣裤、睡衣裤……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穆野晟都有替汪择洋买。汪择洋哈欠连天,经过童装店时,难得眼睛亮了亮,拖着穆野晟走了进去。
汪择洋的购衣意识来了,龙卷风一样的迅速、强大,童装店里的衣服顷刻间被汪择洋淘空了大半。
打包好东西塞穆野晟的车里,告诉司机地址,让他将衣物送往杏林孤儿院,汪择洋长吐口气,精神劲没了,脑袋又耷拉了,穆野晟宣布购物结束,也没能让他雀跃起来。
在餐厅里有一下没一下动着筷子的汪择洋突然问穆野晟甜味是什么形状的。穆野晟一愣,以为小孩是累过头吃不下东西,找话来消耗胃液,给汪择洋舀了汤,示意他吃完再说。
“和奶油一样的,软软的,腻腻的并且是白色的,对吧大叔?”汪择洋一口气喝完汤,喝白开水的感觉让他委屈。
尽管平时汪择洋都尽可能的忽略掉所有食物在他嘴里都是寡味的事实,时间一久,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用回忆去感受味道,结果导致他心里更苦涩。有时候憋得脾气上来了也发作不了,他干不出作践食物的事。
汪择洋失去味觉的事,穆野晟并不知,只隐约觉得小孩不对劲,却没想到那一层,“少吃些甜腻、辛辣的东西,你胃不好。”
闷闷的点点头,汪择洋没把穆野晟的话放心上。
吃过饭的汪择洋心里并不好受,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寒风夹着细雨刮过脸颊,刀割一样的。
穆野晟将汪择洋拉回餐厅内,想等司机回来了再出门。
汪择洋说:“到街口等吧。”
穆野晟随了汪择洋的意。冷冽的风不留情面地拍打着偶尔出现在街上的行人,驱使着他们迅速跑过。光秃的树枝桠乱舞着,潮湿的街面印着一两盏昏黄的路灯。
行至街口要数十分钟的距离,西街里的车辆便不多,汪择洋两人走的路相较更偏一些,道旁的店面仅剩一两家没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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