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东莫名有些紧张,职业习惯让他快速地在房间里浏览了一圈,才慢慢平静下来。
一些不是很贵重的日常东西还在病房里放着,那个男生应该没有不辞而别。
他把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想了想,朝外科医生值班室走去。
刚拐过走廊一角,一个短肥却异常灵活的身体急匆匆地跑过来,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
“哈!大警官真的来啦!啧啧,我们洛小兮非得逼着我回病房来等着,说今天有公安局食堂管理员煲的鸡汤喝,怕他去医生那检查这会儿,病房里没有人会显得没有礼貌,傅警官你说我们洛小兮是不是很乖巧可爱啊!”
看着杨伟翘得高高的兰花指和眉飞色舞的表情,傅辛东皱了皱眉,“你回来了,谁陪他呢,他家里没来人吗?”
杨伟卷翘得离谱的睫毛快速地眨了眨,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哎,洛小兮哪有什么家人啊,他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的。”
傅辛东低低地“喔”了一声,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他的右手不自觉地伸到裤袋里去掏烟,烟盒没摸到,却摸到了那个总是不离身的胡桃核。
他用手摩挲着桃核光滑的表皮,脑子里却穿梭着有些不着头绪的画面。
孤儿那两个字仿佛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那一刻,他忽然想到的却是同样身处病房里的那个短发女子,她也是一个孤儿,一个智障的孤儿。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感觉你们俩不是单纯的工作关系。”
两个人慢慢朝医生值班室走,傅辛东似乎很随意地询问着。
“哎呀呀这话说来可就长了,我跟洛兮是在吉林的一所艺校中专认识的,毕业后又一起跑到京北漂着,娱乐圈真不好混啊,这不,直到去年底兮兮才好不容易熬出点头来。”
杨伟从小包里掏出一包吸油纸。
“我是东北人,他呢,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不是纯正的东北人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十多岁开始就在东北跟好几个戏班子学戏上台跑龙套,跟头把式的苦挨了几年,除了学了不少演戏唱戏的本事,一个不大的小人儿还真攒了点钱,后来他不想总在戏班子里混,就自费上了艺校,我俩就这么认识了。”
杨伟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用吸油纸在脸上印着,“呀!我说多了警察叔叔,我们洛兮在度娘上可没有这些资料,我这是怎么了,嘚嘚嘚全跟你说了,傅警官可要替我家小兮保秘啊!”
傅辛东点点头,“我有职业道德,放心吧,你接着说。”
杨伟这下满意地笑了,“嗯嗯,我跟你说,洛兮上学时可牛逼了,所有专业都拔尖,长得又出奇的好看,性格开朗不说,嘴巴也乖巧逗趣,大部分老师和同学都喜欢他。”
傅辛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听到最后一句,瞥了杨伟一眼,“大部分?”
“对呗!他那么出色,肯定有不服气或是忌妒他的人啊,还有,他为了替我出头,也得罪过人。”
杨伟肥腰一扭,把用过的吸油纸借势扔在一边的垃圾筒里。
“唉,傅警官你也看到了,我杨伟生下来就与众不同,千娇百媚的,上学时比现在年轻那么多,更是别提多惹火了。从小到大,学校里总有一些人看我不顺眼,骂我娘娘腔、小娘们儿啥的,我这人心大,知道他们都是在妒忌我,也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傅辛东轻轻咳了一声,“嗯,你是挺与众不同的,接着说。”
杨伟觉得傅辛东这名话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舒爽,不由得更加眉飞色舞。
“上艺校后,我和洛兮是一个宿舍的室友,他这人从小就一个人生活,独立意识挺强的,不像我笨头笨脑的,所以他一直都挺照顾我。有人损我骂我的时候,他老厉害了,一个人就敢和三四个小子动手,你瞧他那细皮嫩肉的样子,看不出来这么野吧?”
傅辛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是挺野的。”
杨伟的话让他忽然间想到了清晨那个奇妙的梦,梦里面的洛兮就是那样一个脸蛋清秀却又力大无比一身野性的男子。
杨伟有些意外地看了傅辛东一眼,刚要说点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兮兮怎么啦?嗯,傅警官到啦,带着鸡汤来的哈哈!啥?干嘛要两千块?你又要做活雷锋了是不是……我真是受不了你啦洛小兮,你以为你是谁,王思聪啊?……得得,我拗不过你,我过去还不行吗,真拿你没办法。”
傅辛东用有些异样的眼光看着一脸懊恼神情的杨伟,后者撇了撇嘴,“得,洛小兮又做上慈善了,说碰到一个70多岁的老头,差两千块钱交不上住院费,躺在那儿横竖没人管,他又看不过去了,一年这样的钱得花上好几回,他又不是真的有钱那种,唉,这孩子,自己出身苦,就看不得别人受苦。”
杨伟边说边从包里抽出二千元现金,快速点了一遍。
傅辛东的电话也响了,是出差在外地的局长。
他跟杨伟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一会儿再过去,杨伟摇摆着丰腰急匆匆地走了。
局长的电话果然是关注两桩案件的进展程度,傅辛东简单汇报了一下,局长没有过多地说什么,只是叮嘱他要打开思路,力争速战速决,避免扩大影响。
这个人在外地出差还在晚上打来问询的电话,还是让傅辛东觉得心底那种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收起电话,他快步朝医生值班室走去,这一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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