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二郎心道你懂个屁啊!没有指甲我怎么挠东西啊!
我怎么玩线团啊!
我怎么撕鱼片啊!
但他面上仍旧是一副矜持且不为所动的模样,他挺直了腰板也和何米坐在地上是一样的高,但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没落的贵族,明明心头恨的都要淌血了,面上还是要维护仅存的荣耀:“咳咳,别剪那么短。”
“这样呢?”何米故意耍了个小把戏,在尖尖的甲盖前温柔地一转,他的手指碰到毛二郎的指尖,毛二郎像被烫到了一般哆嗦了一下,转而就开始怒视何米。
这个愚蠢的人类,是在勾引他吗?
明明种族不同,居然还做这样的事!
书上不都说人类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这家伙这么笨啊?
在他腹诽的突破天际的时候,何米已经站起了身,在毛二郎指甲边揉了一揉:“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
“糟透了。”
毛二郎恨恨道,只是仍旧握了握拳,用圆润的指甲在掌心磨了一圈。
居然…很舒服…
毛二郎晕乎乎地呆了。
可惜何米已经不关注他了:“盈先生呢,他今天不下来吃饭吗?”
毛二郎闷闷道:“他可能得晚上才能回来,你只给我做饭就好,我要凉拌鱼片。”
“又是鱼片”,何米扶额,随即扔下抹布,从箱子里又抓了件围裙出来:“生鱼片应该已经送到了,你先上去歇着吧,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你。”
不得不说,何米还是感到了一丝难过。
若是按涂先生的话来说,是盈先生雇了他来做家政人员,可是这么久过去了,这真正的主人却连个影子都瞧不见,无论从情还是从理来讲,何米都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事实上,何米是个迟钝的人,于他来说,‘被人忽视’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他还在念高一的时候,收到了旁边班级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子的来信。
那信封是粉红色的,里面撒了许多五颜六色的星星,上面还画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红心。
给他信封的女孩子红着脸邀他去看电影。
何米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信件,也没找到半个字出来,于是他把信封又塞回了抽屉里。
看电影啊,听起来倒还不错,反正他已经很久没有看电影了,既然有人邀请,他很高兴地就和那个女孩一起去了。
相约的那天,女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还洒了淡淡的香水,整个人像个果药发射器,一路上嘟嘟嘟地喷发着名为‘快来看我’的化肥。
何米本着礼仪买了爆米花和可乐,两个人选了一部文艺中带点重口的片子,兴高采烈地坐进了影厅。
那部电影究竟讲述了什么,何米已经记不清了,印象里只有许多俊男靓女重口卖肉的镜头,有着傲人三围的女主角娇羞地扯下最后一件遮掩物的时候,整个影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身边的女孩一边说着‘讨厌’,一边有意无意地倾身过来,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咔擦咔擦。
何米塞了满嘴爆米花,含糊不清地问身边的女孩:“是不是累了?不然我送你回家?”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又往他身上蹭过来:“好呀,我家正好没人。”
“你回去不就有人了么”,何米又喝了口可乐,顺口问道:“不然送你去朋友家?”
“啊?”女孩彻底楞了。
何米转而又看着屏幕,这下女主角露完了肉,换了男主角来露,这部片子的男主角虽然没什么名气,倒是有副傲人的身材。他这么一脱上衣,影院里女孩子们的尖叫几乎掀翻了棚顶。那位男演员对着镜头挑逗似的一笑,然后就开始慢慢扭动腹肌,人鱼线在肌肉的挤压下肆意游动,水珠从缝隙里静静流淌下来。何米定定地看着屏幕,只觉那男演员的目光好像从镜头那边直射过来,沿着何米的身体舔了一圈,然后又流动着转了回去。
他嘴里的爆米花噗噜噜掉了一地。
旁边的女孩把两只手环过了他的腰:“讨厌,你这里怎么这么硬啊。”
何米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把女孩也一并扯了起来:“没错,我现在就送你回家,然后我自己再去医院好了。”
“去医院做什么?”女孩子已经有了火气。
“想办法让它不这么硬啊”,何米理所当然地道:“走路的时候总磨着它,它也很难受啊。”
那天的何米收获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巴掌。
这巴掌正正好好的印在他右半边脸和鼻梁中间,于是他整张脸就以鼻山为分界,左边塌下了一个谷地,右边隆起了一座山脊。
何米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福利院的孩子们相处融洽,互相打打闹闹很是平常,也没人告诉他,如果下面硬了,要怎么样才能让它软下去。
何况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硬了’,还是对着一个有着八块腹肌的陌生的男演员。
等到高二再上正式的生理课的时候,何米终于为自己曾经的傻样羞红了脸,可惜那个对他有意思的女孩已经转了学,临走时还放话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何米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的滋味,明明完全都是自己的错,却还是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后来他也曾扪心自问‘就算你什么都懂了,那位女孩让你去她的家,你会去吗?’
他给自己的回答仍旧是‘不会’,这才减轻了一些负罪感。
等他胡乱想了许多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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