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幽幽的月光撒在雪白的林间小路上,山林里一片空寂。
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落到四郎脸上,他抬头一看,原来是空中的飞雪又下得大了一些。雪花似乎也被具有魔力一般的蓝色月光染了一点颜色,好像是发着微光的冰蓝光点,慢悠悠的往下落。
四郎如今修道,也是有底气的人,所谓艺高人胆大,因此倒不是特别害怕会遇到怪物。但是四郎知道,因为下了雪,地上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树木似乎也长得差不多,他对这片林子不熟,说不定转一万年还在林子里徘徊。
而且这场雪继续落下去的话,还会堵塞了山路,把他封在深山里出不去。就算他能变成狐狸躲在哪个树洞里,也一定会被冷得够呛,嗯,冻死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蜷缩在某个树洞里冻饿而死的悲惨下场,四郎有些烦躁的在柿子树下转了几圈。
“啪”一个柿子从硕果累累的树上掉了下来,差点没砸到四郎的脑袋。走了这么远的路,四郎忽然觉得有点口渴。就上前摘下一个柿子,捧一把冰雪擦洗干净,别看这熟透的黑柿子不如金黄色的柿子惹人喜爱,可是也丝毫没有了涩味,格外的甜美。
四郎一边啃着柿子,一边对着身旁柿子树上的六芒星图案摸了几下:的确不是自己刻的。
四郎的头脑飞快的转动着: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作怪!到底是谁呢?
茫茫大森林,果然在童话般的轻松愉悦中暗藏这许多杀机。四郎知道此时不能慌乱,然而,心却忍不住砰砰直跳。
漫天飞舞的冰蓝雪花,既无边际,亦无生命,纸钱一样静静飘落,好像在为某人举行一场无声无息的葬礼。蓝月下的山林,静谧的有些凄凉。
此时二哥不在,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四郎紧了紧自己的外衣,不由得在心里默默运转参同契,似乎只有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才能给小狐狸带来一点点安全感。
参同契果然不愧是道门最好的心法,四郎很快就感到急速跳动的心脏正常起来。镇定下来后,他仔细把今天的事情整个回想了一遍。
事情是从自己听到麻子惨叫之后不对劲的。麻子和任老狗的遭遇以及自己被误导迷路两件事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
关于自己刻下的五芒星被人模仿,故意引自己迷路这件事,目前来看有三种可能,第一就是林间的猴子捣乱。听说山里的金丝猴特别喜欢恶作剧。
第二就是那个在林间残留了黑气的怪物,它的目的不明,多半来者不善,但也未必就是在针对自己。
第三嘛,四郎想起这几日华阳曾经提醒自己,说有些看不惯狐族的妖怪过来了,二哥跟着自己的时候他们不敢动手。难道是瞅着二哥不在自己身边,所以想要把自己引到他们的地盘上下手?
“真麻烦!”四郎有些困扰的嘟囔一句。
不管是心怀恶意也好,单纯恶作剧也罢,伪造刻痕的那个东西绝对是恶、意、满、满。是敌人!
敌人目的虽然不明,可是自己绝对不能按照他设计的剧本走,否则必定是自投罗网。本着要和敌人作对到底的心思,四郎不再看那片硕果累累的树林,调头向着来时的方向走。
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四郎觉得,自己这么一走,说不定反而引得幕后那个家伙出手。只要他现了身,就比现在这个暗昧不明的状态好。
这么一想,小狐狸就把右手的袖子微微撸了起来,露出那面五铢钱大小的铜镜。然后手里捏着法决,小心谨慎的环视着四周。心里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道长说过了,每一次的战斗都要有拼命地觉悟,嗯,实在战不过才可以扔护身符逃跑。摸了摸怀里的符咒和手上的铜镜,打定主意的四郎反而一点都不慌乱了。
在月光的指引下,四郎一路走回刚才那株躺倒的核桃树面前。
“你怎么了?”一个细细的声音问道。
“我迷路了。”四郎垂头丧气。
“哦。”从枯死的核桃树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是那只只有四郎半个巴掌大的小仓鼠。它在夜幕中似乎没有那么胆小了。不仅整个身体都探出树洞,还蹲在风倒木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四郎看。
“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我想要去那颗最高最高的云杉底下,我的同伴在那里。”四郎有些不抱希望的问。
“嗯——唔——你不是刻了符号在树上吗?”小仓鼠想了想,慢吞吞地说。
“可是我做的符号似乎被人仿刻了许多在别的路上,你有看到是谁做的吗?”
“没有看到有人过来。”小仓鼠抱着一个核桃磨牙,边啃边说:“那你刻得肯定和别人刻的不一样嘛。你闻闻,闻闻说不定就找到路了。”
虽然小仓鼠这个闻一闻的建议听上去很不靠谱,可是四郎还是被这么一句话提醒了。
对呀,我刻得五芒星带着自己独特的灵力,别人模仿得再像,也不可能模仿出我的灵力来吧。
这么想着,四郎带着试试看的态度,抬手做了一个结印的姿势。琉璃般晶莹剔透的光彩从四郎的莹润的指尖散发开来,灵气化为一道光速,飞往一颗大树的树干下端。
一瞬间,一排本来已经消失的五芒星间次在林间错落的一颗颗大树上亮起。因为这些五芒星是水属性的,还散发着莹莹的水蓝光辉,和天上的月色交相辉映。
四郎走过去一看,果然和刚才通往果林的那条路不一样!
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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