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没有接到姜城霜的电话,照刚刚网路上的新闻快讯,姜城霜幽会照曝光的消息满城风雨,一刻未歇。
他很肯定家是不用回了,幸好他平时为人孤僻,不太跟邻居往来,而且他住的那块区域大多是租屋,散客流动勤快,狗仔真想赌人来问也问不出根草来。
他翻来覆去得揉捏着手中抽空的香菸包,办公室的门突然响起叩门声,陆于霏抬头一瞅,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全黑透彻了。
门推开来,是一位人高马大的男人尴尬得站在门口:「陆学长,不好意思,请、问你有空吗?」
陆于霏看了看表,俨然过了下班时间,但还是把人招进来,并叫他把门阖上。
易东铭捧着一叠资料,双手递到他的面前求救,原来是公务上有问题要向他请教。
陆于霏理所当然得把东西拿过来审查,会计是一项仔细活,算的都是一些枝微末节的东西,但就是这些越细微的东西越重要,越不得出错,他习惯性戴起眼镜,并一一按报表的内容跟易东铭做调整。
易东铭人虽然腼腆,但做事很务实,又格外谨慎,陆于霏指导下来很顺畅,怎麽跟某只笨狗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以前教育他的时候,是说个几句正经的就走了神,现在是说个几句就上了床。
看完报告後,陆于霏接了一通电话,挂断後,本以为易东铭已经离开了,没想到他还站在原地,陆于霏忍不住蹙眉道:「怎麽了?赶紧回家吧,已经下班了。」
「学长、」易东铭突然扬声开口,明明刚平时小心翼翼得像只缩头缩脚的兔子,一炷香的功夫却突然敢正眼直视陆于霏这只大野狼:「那个,陆学长,你今天没地方住吗……?」
他不介意陆于霏明显错愕又抗拒的表情,摸了摸头接续道:「我刚刚听到你在电话里讲的……」
陆于霏这才恍然,他刚刚谈公事到一半,接了一通朋友的电话,是他稍早传讯息过去问他方不方便收留一天,结果tomes直接打过来道歉说没办法。
这事也是难办得很,也不是说真的连一两个能寄住的朋友都挤不出来,跟他比较熟悉的大学同学都认识姜城霜,为了不想曝光他跟城霜的关系,久而久之陆于霏就渐渐跟他们越来越疏远,反倒是偶尔还会从姜城霜口中听到老同学的消近况,而且他们多半都已经成家,怎麽好意思随便叨扰。
如果要找不会偏袒姜城霜的朋友……还真的没几个,他直觉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梁是瑄,但自从上次醉酒被他撞见姜城霜跟他住在一起的事後,他就没再联系过梁哥,总觉得有点不好说破的难为情。
但就算他真的无家可归,也轮不到一个事务所的後辈为他操心,他摇摇头对着易东铭道:「没事,你先回去吧。」
易东铭又摸了摸後脑杓:「如果学长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家住一晚。」
陆于霏下意识蹙紧眉毛,凤眼矜持得翘着小尾巴。
这……好像不是什麽坏主意!他瞧了几眼易东铭老实巴交的脸蛋,想来是个无害生物:「好。」
他们一同坐了公交车回去,易东铭一直到快走到家门口前才惊觉他们还没吃晚餐,他回过头对着陆于霏讪讪道:「学长,我忘记我们还没吃饭了,我平常一个人都是自己煮,一急着回家就给忘了……」
「喔,没关系。」陆于霏本来就对吃饭不是很热衷,隔个一两餐不吃都没关系,何况中午他已经跟易东铭他们破例吃了午餐,现在压根不饿:「你方便就好,不用在意我。」
「喔,喔。」易东铭打开门让陆于霏先进去,脱了鞋就赶紧开了大灯,边道:「不是很乾净,学长你自便吧。」
不是很乾净绝对是客气的说词,陆于霏一走进来就觉得非常整洁,他自己就是有点儿洁癖的人,平常一定会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姜城霜虽然很会煮饭,但其实本质的芯还是摆脱不了大少爷的习性,完全不是个会打扫家务的主,顶多就是早上起来会把被子叠好,不过这几年下来已经好很多了,会帮忙拖地、提水什麽的。
门阖上的那一刻,陆于霏其实迟疑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随便进陌生人的家,还是单独跟男人共处一室。
虽然这也没什麽,但成年之後,大家都有各自微妙的不方便。
姜城霜非常讨厌他不说一声就跟别人出去,十次吵架有九次是为了这类的事,他刚开始还能摆出学长的态势不跟他计较,但渐渐的,他开始有点压不住发怒的姜城霜了,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为什麽要越活越憋屈。
陆于霏刹那彷佛被人当头棒喝又泼了桶冷水,他居然连这种时候都还在想着姜城霜,太可怕了,即使人不在身边,他的脑海没有一刻不被姜城霜占满。
「陆学长?」易东铭对着玄关喊了一声,困惑道:「怎麽了吗,是哪里不习惯吗?暖气才刚开可能要一会儿才运作。」
陆于霏勉强笑了笑,走了进来:「你家很乾净,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打扫的。」
易东铭没有听懂他话中有话,以为是在赞他,满脸通红道:「没有,我满喜欢打扫的。」
陆于霏借用了浴室,易东铭拿了一套运动服给他,他换上去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像是在披棉被,size起码差了三号,长度没差多少,只是袖宽和腰围就肥厚了快一倍。
姜成霜唠叨的也不完全不对,他是有些瘦过头了。
一走出浴室,陆于霏就闻到食物扑鼻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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