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周毅干巴巴地憋出俩字:“不像。”
“我还以为哥哥会说‘不信’呢。”周悛接话道,他依旧笑眯眯的,可是周毅依旧能看出来,这次,周悛的眼中没有笑意。
黑眸微冷,周毅问:“为什么不信?”
周悛此刻说出的“不信”,对周毅来说就是周悛不信任他。这让周毅觉得有点受伤,他觉得信任是相互,他从不在乎世界的公平与否,只有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让他在乎的同时,依然觉得虚无缥缈,终于,周毅突然有那么一丁点渴望公平。
周毅松开手,把腰上禁锢的手用力掰开,他伸出一只手放在周悛肩膀用力一推,这是他们见面的三天里,第一次周毅把周悛从怀里推开。
当初周毅醒来发现怀里躺着个陌生人那次,是周毅把人扔出去的。
这一推,把周悛推了个措手不及,被力的惯性推得不禁后退了好几步。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睁得有点开,显得呆呆的。
“哥?”
周毅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走进厨房,在周建英惊讶的目光下,指着菜板上的菜问:“要切吗?”
“啊?”周建英睁着一双浮肿的眼睛,还在拿冰箱里的肉,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周毅是想要帮忙。
“要切吗?”周毅不厌其烦地重复一边。
这次周建英明白了,她笑着拒绝道:“不用,你去陪周……周悛休息,看看电视什么的,书房有电脑。”她刚才哭得凄厉,现在双眼浮肿,鼻子通红。笑起来其实很丑,却是第一次周毅觉得这个姑妈对自己笑得慈祥温和。
周毅直接拿起菜刀切菜,然后偏头想了想,道,“不。”说完继续切菜,神色认真专注。
躲在门外偷听的某只狐狸在听到后,无声叹了口气,狭长的眸子里却凝着满满快溢出的宠溺,然后转身离开,还有点尾巴需要他善后……
夜幕即将降临,残阳撒落,悠扬的钟声回荡于山间。
一个高瘦、单薄的身影出现在这山间小道,不紧不慢地抬步爬着石梯。还没走到一半,脚步停驻,苍白修长的手轻轻一挥,幽静的小径上多了一个形如枯骨的老头,看上去轻薄得轻轻一吹就会飘走。
冷漠阴森的声音兀地响起:“是这里?”
老头激动得颤颤巍巍说:“是…是的…就是这里……我……”
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红光流转,老头哑然发抖,此刻只觉得周围全是暴戾的鬼气!这个青年方才还温柔和善,现在真是比他被青年扯出来后狂暴时还恐怖。
老头就是抢夺了唐洁身体的那只鬼,即将被周悛送入轮回道的鬼。
“带路。”
“是……”
夜幕已至的山林,漆黑一片,凉风过境,卷起一阵“沙沙”的树叶声。
……
老头叫刘淳,是一个挺“淳朴”的名字。
刘淳出生在大深山里。具体是哪里的深山呢?刘淳不记得了。
那一年,好像是春天吧,他也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反正挺小的,又瘦,跟棵豆芽菜似的,还是特短根的那种,不过却是比他现在这皮包骨的鬼样子多好多肉的。
对家的贫乏的记忆中,刘淳记得他家是村里挺好的人家,半个月至少还能吃几次肉的。村子很偏僻,要从村子出来到镇子上要走一天,村民们自给自足很少出村,那里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村子里也没有杂货铺,但是每隔很长一段时间就会有货郎挑着货物来到村里。货郎用扁担挑着两个柜子,里面总是装着好吃稀奇的东西。
刘淳最馋的,是那一罐罐漂亮又甜蜜的糖果。
那一天,货郎又来到了村子……
这一次刘淳没有换糖果,也没有换其他任何东西。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加不切实际的。他不再满足货郎的货物,他好奇大山外面的世界,他觉得,只要跟着货郎就能走出这片大山,就能得到更多甜美好看的糖果!
他是这么想的。
货郎挑着货物,一边走一边吆喝。等有人来换东西便停下,一般来换东西的大多数都是小孩子。
洪亮的吆喝声在村口一响起,孩子们都哄着跑回家,再跑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要换的东西。很快,货郎身边就围着一群豆芽菜,他不紧不慢地给孩子们东西,换完了也就散了,只是这次货郎心里有点纳闷,怎么那个总来换糖果的孩子没来?
为此,货郎特意等了等,还是没有等到那个孩子。看了看柜子里的糖果罐,货郎压下心底的疑问不再等了,他收好东西,把柜子合上,担着挑子离开了村子。
没有人发现,刘淳竟然这样大胆,偷偷跟着货郎离开了村子!
终于,刘淳跟着货郎出了大山来到镇上。一切都是新鲜和稀奇,就算天色不早了街上也很是热闹,只是等这股新鲜劲儿一过,刘淳发现已经是深夜了,街上人迹稀少,而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大半夜,又冷又饿,刘淳蜷缩在一个避风的角落。
夜里风大露重,刘淳情理之中发了高热,这一“睡”便是四天四夜。等刘淳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又大又软的床上,周围的一切都陌生得令他恐慌。
终于,刘淳怕了,他想回家……
一会儿,从屋子外飘进来中药的辛香。一个女子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女子很温柔,说话也轻声细语的,从不气恼,她会哄刘淳喝药,然后再喂他一颗蜜枣,那枣竟是比糖果还好吃。
女子是个裁缝,她有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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