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欢喜有之,不快亦有之,那就是颇有分量的假期作业,莫黼冬估摸了一下觉得这个假期会过的比较紧凑。
还好,在校是舍友,回家是邻居,一直不远!
第八章
莫黼冬一直觉得自己打十岁以后就学会了不去渴望温暖,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其乐融融的画面也已经快忘得差不多了,那个时候,爸爸还没那么有钱,身体也没发福,妈妈还没现在这么时尚高贵,脸上也没细纹、眼底更无疲倦,住的地方也没现在这么大、更没现在这么空旷。那个时候,父母会因为自己拿回来的奖状而自豪欢笑,那个时候,奖状多的贴不下……后来,房子越换越大,零花钱越来越多,衣服永远穿不完,爸爸妈妈经常不回家,但是,他已经不需要那么多的零花钱去买心仪的玩具了,那些奖状早已在搬家中当废物扔了,新的屋子里没人会为奖状而自豪,他们有吃不完的饭局,联络不完的关系,赚不够的钱。
黼冬,黼冬,生在冬天就该有一颗坚硬的心,一个人住很大的屋子,一个人走很长的路。不在意父母的忙碌,也不在意老师同学的疏远,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每个人都生活在瓶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瓶子里。中考意兴阑珊,但是有钱总还是有好处的,和那些高分的同学一样,他也在苑和念高中。多年后莫黼冬回想过去,不禁做另一种假设,人生如果就一直如16岁前那样,那么,他会在苑和继续当透明人,上课发呆睡觉,高考继续意兴阑珊,大学读不读另说。但是,高一第一堂课就遇到了一个如夏天般温暖的人,忍不住一次次靠近,终于融化了坚冰,始觉人间滋味,一花一草一木都生动有趣,每一个人都独特无双,不得不承认人真的是群体动物。此后,便学着和周围的人笑闹、和队友一起在球场上纵横,还学着去喜欢一个人,可惜选的对象有些特殊,但除了那一个像夏天般温暖的人,他还能喜欢谁?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而暗恋一个人,就难免多出酸涩,但少年心事总是惊天动地、遇神杀神遇佛屠佛的,一旦看中目标,不管射程如何、途中风险如何、结果如何,他们都会射出那只箭,就算飞蛾扑火也不会回头。少年穷,他们只有一股子大无畏的冲劲。
莫黼冬从来没有想过心事虚化的情况,他此刻最高兴的就是春节即将到来,他可以在除夕夜和老师一起放烟花。
但是,年关迫近,父母始终没有给出确切的归家时间,莫黼冬打电话问了一次又一次,都说“快了,快了”,直到除夕这一天,莫黼冬站在院子里听着邻居们老老小小围在大门口贴春联,远处的鞭炮声不绝于耳,他在原地转了一圈,环视了一下自家这个被自己打理得齐齐整整的院子,终于拨了电话过去:“爸,你和我妈已经离婚了吧?”那边顿时哑口。他忍不住挤出了个笑容,自嘲自己的“聪明”,他为过年而尘扫的时候翻遍大大小小的柜子,也没找到以前看过的结婚证和户口本,很多事情,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心存侥幸罢了。
电话还没挂断,莫黼冬走到只剩枝干的银杏树下坐下来,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是不打算回来了吧?或者你们只是不打算要我了,都已经找好了下家了?”莫黼冬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也可以说出那么无情、恶毒的话,对着养育自己长大的父亲。
那边依旧沉默,但是清晰的呼吸声一直显示那人在听,沉默终究会结束,那边终归不得不面对,“冬冬,是爸爸不好,我和你妈……”
“哦,那就这样吧!”莫黼冬随手挂了电话,扔在草坪上,身子一斜整个人四脚朝天躺在草坪上,脑子放空。他已不是第一次怀疑父母的婚姻名存实亡,但是看到那本红色的小本本上“结婚证”三个字的时候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他们只是忙而已”,他们至少还一起回家,一起出去参加饭局,他们的名字还在一个户口本上,他们还是一家人。但是,十八岁生日没有接到电话,元旦没有接到电话,除夕还不见人影,一步步的事实压碎了他的心理建设,他不禁猜测,他们只是等着自己18岁而已。演戏都是给小孩子看的,十八岁后的自己没有让他们演戏的必要了,所以最后一层纸自己就破了。婚姻的丑陋就在于此,浓情蜜意、判若路人全都在一个锅里,也不管旁人闻着是什么味道!
天上流云飘忽,银杏树枝干的投影总是在脸上晃,不多时就烦了,莫黼冬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吹小草擦碰手臂的感觉,淡淡的痒意勾得人心酥麻,这时电话卖力的响了,铃声是一曲不算知名的曲子,他只好坐起身来捡起手机接通,那边的声音有些急切……
挂了电话,莫黼冬又躺倒在了草坪上,用一只手臂挡住斜射过来的阳光,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眼泪滑出眼眶的感觉真是新奇,有些凉。他想起以前有人说“眼泪是咸的”,现在看来,不管眼泪的成分是不是咸的,单凭它伴随着诸多的伤心事这一点来看它合该是咸的。
这边的习俗是除夕夜每一家开席之前都会去门口放一封鞭炮,过年三天不扫门前路,三天后门前鞭炮散落的红纸屑越多越红那么就预示着这一年生活红红火火。莫黼冬躺在草坪上侧耳倾听,一家一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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