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伯摘下了草帽扇风,太阳已经冒出了半个头一下子就热了不少:“这男人啊,话出口了就别往回收。那个钱,我们纪家的,更是你爸的。”
纪家的。这十几年了,没人提估计纪殇已经快忘了怎么姓什么了。那房子,也姓纪。
一路上无语,又走了十多分钟纪殇看到了他爷爷奶奶的墓。旁边的几个墓都是用水泥砌起来的,几年前还没有应该是这两年新修的。他们家的墓可能是这附近最‘寒酸’的了。
纪殇低着头没说一句话,拿起锄头就开始清理。这农民,就应该干农活。
八岁的时候他爸带他回来住过一阵子,他爸让他握了一次锄头就没让他碰了,还严厉的教训了他一顿,说是好好的地就这么被糟蹋了。每天往地里跑,抓蝌蚪,找泥鳅的,那时候可能是最开心的时候了。
忙活了十多分钟,总算是把杂草都除干净了。纪殇把袋子里的黄纸拿了出来,每三张为一份用小石头压在旁边。
纪大伯点了香,又拿了一沓纸钱边烧嘴里还念叨着家乡话。
鞭炮的声音倒是响,纪殇下意识得站了远点。
“来,给你爷爷奶奶磕个头。”纪殇乖乖的跪下,闭上了眼睛。
纪大伯磕了个响头,慢慢的站起来,“爹,娘,我们走了啊。”
两个人继续往上走,纪大伯也不说话了。一路上安静得很,偶尔还能听见麻雀的声音,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
走了二十多分钟,纪殇累得有点喘不上气了。
“累啦?”纪大伯停了下来,从筐子里拿出了个壶子,“喝点水。”
纪殇接过水,大口的灌了几口。
“走吧。”纪大伯接过壶子,“马上就到了啊。”
又走了将近五分钟才到了地方。
纪殇那时年纪还小,只知道窝在纪大伯的怀里哭,后来哭累了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山了。
几年前跟着纪大伯来了一次,也是上山的路实在太偏,左拐右拐的也就没太记住。
纪殇父母的看起来墓比较新一些,不过当时因为比较急,纪大伯的钱又都在他大伯母手里,所以也没有修得多好,只是在墓的四周围了一圈砖头。这上面的野草不仅长得密还高,纪殇没说话只是拿着锄头勾开杂草。
上一次搭的黄纸已经化得差不多了,纪大伯找了些小石块搭了些新纸。
“大伯,我爸说的房子,”纪殇点着了一张纸钱,“我还是,不要了。”
“你别傻啊孩子”
“我想好了,认真的。”纪殇解释道,“而且我还有一套房的拆迁款。”
大伯把石头放到一边,“我说着那些你都听不进去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的画风有点控制不住了哇qaq
下一章会解释小纪小盆友为何如此圣母啊
最近比较萌生子哒,唉,可惜咱家小殇殇不会生啊,╮(~▽~)╭
☆、【第二十三章】
纪殇低着头没说话,昨天是真的被刺激到了,但是再想想以前,又心软了。
他今天特意找了了一条以前的旧裤子,还能穿。于是也不怕脏就随意的坐在刚刚清理完的地方。临走前给爸妈磕了个头,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爸妈,我走了。”
下山的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闷着头往前走,结果一回头就只能看见纪大伯的锄头了,于是只好站着等。
他只以为自己不是什么心软的人,但是有些东西毕竟不是一两句话,一两年就能还清的。
他小时候很容易生病还不容易好,常常一病就是几个星期,长到五六岁了才好养些,他父亲才敢带他回乡下。出事后他就被接到了乡下养,刚到乡下的时候很不适应,突然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也变得不爱说话,有点什么事不敢和别人说。
在大伯家里呆了一个星期后,就被送到县里的小学去了,住宿的。
毕竟是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没了以前的同学和老师纪殇觉得一切都变得太快了。刚刚到学校的时候也就特别的不适应,别看那一个个小孩看起来挺单纯的其实都是有一肚子的坏水。
第一天上课,老师叫他上台做自我介绍。那时候纪殇穿了一条牛仔的背带裤,和天天在地里跑的小孩不一样,纪殇的脸白白净净的,又是一张包子脸,小肉手背在身后讲话,自我介绍完了以后还鞠了个躬,看起来可爱极了。
一下课,所有的小孩全都围到纪殇面前问问题,好奇大城市的生活是怎么样的。纪殇也都笑着解答,因为妈妈告诉过他,乡下很好玩,乡下的小朋友也都很质朴好相处。
小孩们一个个都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问几个小问题,后来还拉着纪殇出外面玩,相处的倒是挺融洽。上午放学后也不知道是谁使坏说纪殇是个女生,毕竟这里的男孩子都野习惯了,头一会见比很多小姑娘还白净很多男孩子,又被那么多同学围着难免觉得被强了分头。
于是……
“啊!”毛毛虫还在笔盒里的蠕动丝毫没有收到影响,甚至还爬上了纪殇最喜欢的那支钢笔。
“哈哈哈哈,”一群小孩围在旁边,“胆小鬼,像小姑娘一样!”
那天下午,纪殇就生病了。冷汗和眼泪顺着包子脸滑了下来。摸了摸沾在手上的水,全是冰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腿还不知觉的发抖,脸色铁青。学校老师给大伯家打了电话,看到大伯母的那一刻他就哭了。
老师抱歉的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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