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男的也挺好的。”小虾安慰我。
……
我搜索着记忆,给他背《曹刿论战》。他不懂,我解释白话。小虾顿首:“这个人说的有道理,打架就得憋住一口气儿,不能歇,一歇全身的酸疼就都上来了,就完了。”
我低头摆弄手指,无言以对。
……
《男孟母教合三迁》。读到季芳见尤瑞郎年纪愈增,发育愚见成熟,指着尤瑞郎的□之物,说这个东西不但会让尤瑞郎有了出轨找女人的嫌疑。而且一日日的发泄会让他本来的艳色一点点的泄尽。尤瑞郎听了心慌,为讨季芳欢心挥刀自宫。
“变态!”小虾点评。“那个季芳真不是个东西,这么逼尤瑞郎。”
“这个不是重点。”我解释,“作者是为了表达龙阳之癖其实也有真情,并不比男女之爱低,有时候反而更情真意切一些。”
小虾嗤笑,抢过我手里的那本《无声戏》,“少看这些东西吧!脑子都看坏了!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的?不过都是需要!打炮就打炮,说的那么崇高!”
“爱情是什么狗屁玩意儿。其实就是互相满足!你看有爱情不打炮的吗?你看有不打炮的爱情还能爱下去的吗?”
……
“给我的?”我听到自己声音中的惊喜。
地上的那只大黄狗,一看就知道还没有成年。眼睛圆圆的,湿漉漉的,断了一条腿。
我内心觉得,它很像我。
“陪你的。”小虾没有笑,眼睛中却有笑意。“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忽雷!”我想了想,“听起来比较生猛!”
“叫小花!”小虾咬着烟屁股。
“不是说让我取名字吗?”我不满,这么俗气的名字。
“叫小花!”这是结论,小虾说完。就不理我了。
……
“你刚才是骗他们吧?”我低声问。
“不该你问的,别问!说多少次了。”
我不语。于是我们都沉默了。
许久。“信任?信任就是傻b的好听说法。谁都不用信。没准自己都靠不住!”他说,“你也不用信我。有我卖了你,自己点钱的那一天。”
“嗯。”我知道了。
……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钻进了老城区一家看起来几乎快要坍塌的瓦房。
“这是什么地方?你家?”
“我他妈的孤儿院长大的,哪来的家?”小虾拍我的头,“这是无意间发现的地方。这一片本来是政府要拆了的,你没看外面那么大的‘拆’字吗?谁知道出了什么事,拆了一半就没人管了。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没人知道。”他得意一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捧着电脑,我唯一的财产。
“不该你问的你别问!”小虾从身上摸出半包烟,给了我一颗。“有你的饭吃,你就写你的。”
“我们去找份正经工作吧。”偶尔的东躲西藏,总让我惊心。
“哈!”小虾大笑,房顶一堆灰悉悉索索地掉落。“那能挣几个钱?我马上就要干一票大的,等着挣钱了我带你去丽江。”
丽江?那个因为一部拍成了电视剧,从而火起来的地方?我不认为小虾有这种小资情调。
“我是苗族人——应该是,有一次看电视发现我好像对那种方言很熟悉。”小虾用力的挠他头上钢丝一样的短发,“我总觉得,h城不是我家,那或许是。没准去了能看到我爹娘。哈哈,就算看不到。去那开个酒吧什么,不也挺好?”
我怔怔地看着他。默然不语。
我的家在h城。可我的家……
“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什么都不用想。”小虾说,“不用去想怎么赚钱,作为交换,你也别想离开我。”
他说:“在我腻了之前,你什么都甭想。你只能跟着我。”
……
小虾一脚把我踹到床下。“哭!哭什么哭!”
我用袖子擦脸。“对不起,做噩梦了!”
小虾皱眉不语。
日子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以为内心都平复了,却依旧会做噩梦。梦中,对我一直像对亲弟弟一样疼爱的林广山突然扒下了自己的面孔,血淋淋的。
爸爸妈妈说:“晓麟,我们一辈子的辛苦努力,都留给你……你要过的好好的!好好念书,要读大学!一定要好好地。”
我在幽暗的地下室中,几乎长年不见阳光。我对着一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编造有关亲情友情爱情的美好故事,换取薄薄的几张纸币。
稿费再微薄,总比廉价的现实厚重很多。
“别他妈的哭了!”小虾把被子扯了一半给我。“哭有什么用!哭有什么用!孬种!”
他很烦躁。我想他有时候大概是很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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