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的声音在昏暗的过道里显得阴恻恻的,“为什么你要去那些地方?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作践?好笑,我做过最作践的事就是喜欢你!天天跟在你后面梁哥梁哥的叫我现在想想都要恶心吐了!”航于斯停顿了一下,试着让自己不那么火大,“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拍戏。”也不想吵了,就这样吧。
梁东眼睁睁的看着航于斯将他拒之千里之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门一关,将两人彻底分隔开。
在航于斯不知不觉中,前方的道路已经被交警疏通了,他浑然不知还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后面的喇叭声抱怨他怎么不动,堵死后面人。
航于斯这才抹掉眼泪专心开车,不知不觉就开到几个月前拍《梦皎》的学校。
突发奇想想进去看看,当初他们拍的时候学生还在放寒假,现在学生们还在上课,没穿校服当然是别想进去。航于斯到附近停好车,再偷偷溜到比较矮的一面栏杆边。
偷偷看下四周没有人经过,确认没有之后,小心翼翼避开那些尖端撑起身子跳上栏杆,摇晃了几下稳稳的落地。成功,这里还是比他高中那个学校翻墙容易的多。
之前是借用学校里大操场和几间教室来拍的,操场对于航于斯来说纪念意义还是比较大的。戏里的相识相知相爱都发生在这个操场上,这里意义非凡。还有学校后山的的那个小山坡他们第一次接吻就在那里。
看着眼前熟悉的校园,眼前就好像出现了白皎和陈易鸣的身影,他们年少轻狂,青春四射,敢爱敢恨,可以说这部关于青少年的电影里,每一个人都具有很鲜明的特色,他们是独立的个体。果断又仗义的白皎,受欢迎好学生的陈易鸣,势利的方不同,纯洁漂亮的谢嘉佳,所以这部剧才那么受欢迎。
在航于斯出神地时候,有个人拍他的肩膀把他们吓一跳。
扭头一看,是白皎。
他又出现幻觉了,可能是这里的气氛让他怀念的原因,航于斯并不想赶跑眼前这个人,白皎见他没这么大反应,顺势在他身旁坐下,“回来看学校啦。”
航于斯没理他,静静的看着不远处有几个班级上体育课,在比赛打篮球。白皎看他注意那边,“你看到易鸣了吗,他也在那里打球。11号那个。”
定睛一看好像还真是,陈易鸣真的在那里打球,怎么可能?!航于斯猛地摇晃脑袋,再仔细一看,根本就没有学生在上体育课,一个学生都没有。刚才那些……通通是他的幻觉?!
一旁的白皎还跃跃一试:“待会过了上半场我就去换人,让易鸣坐冷板凳。”
“根本就没有人。你离我远点,我怕你。”航于斯站起来往教学楼走。
白皎在身后叫住他:“航于斯你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一下操场。”
无聊……航于斯根本就没打算听这个神经病说的话,直至一句“小心”。
航于斯来不及避开,篮球飞过来打中他的侧脸。
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跑到他的身边道歉,捡回篮球偷偷扫了几眼他的便服,嬉笑着抛开了。
明明春暖花开的季节,航于斯却觉得背上冷汗直流,操场是有人的!那为什么……药,他的药在哪里,他需要吃药。翻遍全身没有之后,才想起吴医生开的药还在车里,现在没法拿。
“带你去看看教室。”白皎没有理会他奇怪的动作,拉着他往教学楼走。
航于斯被白皎拉着,现在已经不觉得白皎有多么可怖了,他们长的一模一样性格也很像,也是喜欢同一个人,也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走到三楼,白皎停下来指着拐角处那间教室说:“就是那里,他们在读语文啊。”航于斯走过去,能听到琅琅上口的古诗: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航于斯躲在后门那里,看着课室的布景没有变过,只是坐在课室里的人变了。“当时你就坐在第五排,易鸣坐在你斜前面。”
“什么我,坐在那里的人是你。”
白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又傻了,坐在那里的人是你好吧。”
航于斯:……行,你就欺负我这个精神病吧。
他懒得跟他兜了,白皎说什么只要在耳边过一遍就好,千万不要想。一旦航于斯开始思考白皎的话,他就栽进去出不来了。
“我现在才发现你也是挺厉害的。”航于斯重新开始审视白皎。
后门附近有个学生注意到他躲在后门,停下来好奇的打量航于斯,趁还没有反应过来,航于斯赶紧溜走。果不其然,刚走开几米,就听到那个学生大叫:“我看到航于斯了,就在后门那里!”
老师很生气他扰乱了课堂秩序,指责道:“邱冬你睡醒没有,同学们都在读书你在干什么!”
对不住了兄弟,航于斯默默在心里比了一个十字架。
“喂,我们上天台。”
“去天台干什么?!不去”航于斯还是比较反感天台的,它见证了一位少年如何结束他的生命,在很多次梦境里,他都有梦到白皎是如何跌落天台。
白皎轻松说:“我跳了这么多次,总得去看看吧。”
航于斯侧头仔细观察白皎,还真是看不出有什么波动。
微凉的风轻轻吹拂他们的发梢,“哇~~”白皎张开双手拥抱这片天地。“真是让人怀念!”
航于斯走到边缘,从上至下学校的风景尽收眼底,就是在这个位置,白皎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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