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嘿,就是杀了你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于七说着,手在靴子边一摸,又是一把漆黑的匕首,冲过来对着梁熙的脖子和腹部就刺。
梁熙被他那副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一个侧身避开,脚下不断的后退,嘴里喊道:“我又没害寨子里的兄弟,为什么找我报仇?!”
“是你带着胡子来的!”于七嘴里说着,手上的攻击也没断。
“我没有!”梁熙被他的话说得愤怒无比,大梁国和胡国有深仇大恨,他身为太子怎么可能为胡子带路。
“那胡子来的时候,为什么你不在?”于七见他脸上一副愤怒的表情不似作假,手下也不由的慢了一些,他嗜杀,却并不枉杀,梁熙虽然没有正式插香入伙,也在马匪里住了一段时间,按马匪的规矩,就是外围的兄弟。
“我去砍柴的时候掉到地缝里了,难道没人告诉你吗?”梁熙乘他手下变慢,连忙向旁跑开,说:“原本领头说第二天就来救我,可是我等了一整天还没人来,只好顺着地缝一直走了两天才出来。”
于七保持着攻击的姿势,问:“谁能证明?”
梁熙跺脚道:“砍柴队的人都能证明!”
于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好,你跟我去见大头领。”说着也不等梁熙,转过身子就往巨石堆深处走。
梁熙连忙跟在于七后面,只是距离他有个七八步的距离,不敢靠得太近。
其实于七也是提着一颗心,刚才他们对打的时候,这梁熙的招式虽然笨拙了一些,可是速度却奇快,而且从他一开始踢自己的那一脚看来,他的力气还很大。尽管于七表现出一副嚣张的态度,实际上他很清楚,如果真的打起来,自己未必是梁熙的对手。
走没多远,于七停在一块巨大的石头旁,手在石头上的一个地方用力一推,那石头竟然横移了几米,露出一个有着微微火光透出的地道。
梁熙见于七招呼也不打就向地道里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下去。
于七停在下面,见梁熙下来,拉动一根铁索,头顶的巨石又关上了。梁熙这才看清楚,原来那巨石下面有一块铁板,大约有滑轮一类的东西支撑着,所以刚才于七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一人多高的石头给推开了。
这地道上下左右全是用石头垒成,有两米多高,可供三人并行,地道里空气并不算混浊,一路走来,几乎每隔不远就有一盏巨大的石制长明灯。梁熙一边走一边暗暗咋舌,这样一条地道不知道用了多少人力才能修建而成。
于七连续转了好几条岔路,这让梁熙有些担心,忍不住走得离他近了一些,免得这于七把自己丢在这密道中,自己可就找不到路出去了。
好在走了三四百米的样子,于七推开一扇石门走了进去。
“梁兄弟!”
梁熙刚走进石门,就听见炭头喊他的声音,他有些惊喜的望过去,却立刻惊呆了,只见炭头斜穿着一件皮袄,露出半边身子,他的左手从手肘往下都消失了。
“炭头,你的胳膊……”
炭头摸了摸手肘上缠绕的棉布,说:“哦,被胡子给砍了,不过反正老子是用右手拿刀的,左手没就没了吧。”
话虽如此,梁熙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不甘,马匪骑在马上,一只手挥舞着刀,另一只手需要拉着缰绳。没了一只手,意味着他再不能骑马去草原了,以后只能窝在寨子里,做一个普通的守卫,这对马匪来说,是比死更可悲的事情。
“对了,我听胖三儿说,你掉到地缝里去了。”炭头不想过多的提起自己的手,连忙叉开话题。
梁熙点了点头,把自己如何掉到地缝里,又如何从地缝里爬出来的事情说了。他没有提那个山洞里的水潭,到不是因为小气,而是这里人太多了。
他们所处的是一个大约六十平米的石厅里,旁边或坐或卧着三十多个人,有梁熙认识的,也有一些不认识,但从梁熙进来之后,他们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审视和怀疑的目光望着他,让梁熙感觉很不舒服。
炭头安静的听梁熙说完,这才说:“原来是这样,那你和我一起去见大头领吧。”
梁熙听他这样说,知道他也不相信自己,不由的有些失望,也有些懊恼,顿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
穿过几个大大小小的石厅,梁熙看到每个石厅里都有不少人,可是每次看到他走进来,就立刻停下说话,只是望着他不吭声。
终于,炭头带着他进了一个小房间。
“梁秋?”
房间里有一张石制的矮榻,上面躺着大头领乔山豹,矮榻旁的石凳上坐着乔二姐,手里还抱着正熟睡的虎头。
“大头领,我把他带来了。”炭头对着乔山豹说。
梁熙几乎已经认不出乔山豹了,他原本黑红的脸庞变得惨白,一边的眼睛上蒙着布条,上面还有渗出的血迹,身上的白色羊皮袍几乎被血染成黑色,到处是被刀划开的口子。
乔山豹睁开一只完好的眼睛,看了梁熙一眼,说:“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和梁兄弟说。”
“是。”炭头应着和乔二姐走了出去,路过梁熙的时候,梁熙看了虎头一眼,只见他脸色红润,身上也干干净净的,应该是没有吃什么苦,这才放下心来。
乔山豹一直看着梁熙,直到他们都走出去把门关上,才说:“梁兄弟,我该叫你梁秋,还是梁熙?或者该叫你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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